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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紅色。憑直覺,他一笑判斷:“閣下,應該是我的手下敗將之一洪山主吧?”

紅衣吹動,紅色的披風,紅色的褲裙,紅色的心,紅色的眼。

洪瀚抒哼了一聲:“暗箭傷人,你倒是排在前列。”

黃鶴去冷笑:“廢話,江湖上排過暗器譜,我的錐第三。”

“為什麼你什麼都是第三?”洪瀚抒嘲諷。

黃鶴去不由得怒火中燒:“你算哪根蔥?你是第幾?第七吧,連自己的女人都比不上。”

洪瀚抒雙鉤齊備,又氣又急:“她不是我女人!”聲音也在顫抖。

黃鶴去笑道:“又想跟我打?”

洪瀚抒的左鉤已然直取他咽喉,又快又狠的奪命招式!黃鶴去飛快地一躲閃,右鉤隨之而上,黃鶴去豈是等閒,趁空抽刀出鞘,絕漠一旦與火從相觸,天空忽然一陣悶雷,似乎有種不祥的預兆。藍色的天際,開始被瓦解成不同的色澤,還若隱若現著。

刀鉤相擦之後,瀚抒又主動出擊,當那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勇猛地逼向黃鶴去,他忽然捉摸到洪瀚抒的眼神,那麼倔強,那麼強烈,倔強強烈到:有些莫名其妙、更加無可救藥!

洪瀚抒的眼神裡,為何獨獨剩下殺機?他絕不是妒忌,絕不是雪恥,絕不是不服,絕不是要說明什麼得到什麼把握什麼,他像是在報一段不共戴天的仇恨!

場面,因此一發而不可收。

江令宅裡驟然起了一陣狂風,卷得瓦礫亂走、花草俱動——周圍一切東倒西斜的時候,風正吹起瀚抒的披風,也揚起了黃鶴去的第一絲白髮。

黃鶴去,突然有些疲累,招招後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了一天之久,他的絕漠刀,正自步步退讓,而瀚抒,卻一直得寸進尺,攻的哪一招不是直逼要害?換作平日的黃鶴去,早就試圖著將對手的命捏進手裡了,可是今夜,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想殺任何一個人,竟然心甘情願讓勝負徘徊不定。

江令宅,入夜之後的這裡,一盞燈都沒有來得及上,摸黑比試,但聞風聲交接,滿頭大汗、渾身溼透,瀚抒不管,火從鉤,有如叢生之雜草,整體看來荒蕪,卻急切地扎向絕漠刀刀身,還擁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堅韌。

這便是南宋九分天下之一火從鉤的真正實力——“鉤深致遠,狂草急叢,烈焰尖火”,若不是最狂躁的關頭,怎可能發現當中毒辣?!

火勢浩蕩,霸氣灼眼,黃鶴去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後輩之中,林阡令他在意,林陌令他欣賞,軒轅九燁令他敬畏,而洪瀚抒,真是令他喜歡……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陷落刀光多深,也不知遠離人世多遠。

筋疲力盡,氣喘吁吁,仍舊找不到解決問題的方式。

瀚抒明白,黃鶴去刻意地,只守不攻。

所以自己的火從鉤,找不到報仇的快意!冷冷地在心裡笑,笑得忐忑,笑得心也空了,眼前的仇人,和自己是什麼仇恨?他,洪瀚抒,生死也許都因黃鶴去。

瀚抒控鉤的力氣,終於如火般息弱,只是不知道黃鶴去還記不記得,那一年祁連山外爛漫的山花,那一夜李素雲美麗卻哀愁的容顏……

瞬間被自己的心情堵塞住呼吸,瀚抒不由分說,迅速地退後一步,撤鉤就走。

黃鶴去莫名其妙地遭遇一次攻擊,又莫名其妙地喪失敵手,沒有追趕瀚抒,微笑著站在原處,目送洪瀚抒的紅色與天的黑色融為一體,細細體味方才一戰,竟不覺得那是敵對,而是那麼和睦……

第九十章 忠奸。正邪

卻說那朱子墨一夜未歸,以及歸來後訴說的狀況,更激發了宋賢去探視玉澤的念頭,調查了這麼久,事情還是有點撲朔迷離,韓侂冑不是那種膚淺之徒沒有錯,可是也高雅不到哪裡去,玉澤不是平常女子的容貌,而韓侂冑也的確老奸巨滑啊……

宋賢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要去救她,要去救她……

他好幾次睡得差點滾下床去,最終再也無法入眠,在第五次滾落之後起床更衣,一身輕裝簡備,一把潺絲劍。

西湖的晚風悄然吹拂進韓府深院,而曲折小徑通往的是令人心悸的幽寒,夜晚的天幕籠罩心間,宋賢忽然覺得有些壓抑。

宋賢不至於子墨那麼遜跌到花壇子裡去,熟練自如地竄了好幾個來回,然後一個前滾翻,連影子都沒留下,可美中不足的是,瓦縫裡咯噔響起了點聲音,不過除了宋賢自己,沒人聽得見。輕而易舉來到玉澤屋子外面,只輕輕在紙窗上戳了個洞,不禁一震,洞那邊水氣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