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學問,”德·阿朗松公爵說,“所以我曾經請他,我的姐姐,等他跟您幹完以後,到我那兒去一趟,給我出出主意,我可沒有您那份本事。”
“您在等他嗎?”瑪格麗特用再自然沒有的口氣說。
“是的,”德·阿朗松焦急地說。
“既然如此,”瑪格麗特說,“我去叫他來找您,我的弟弟,因為我們已經完了。”
“您的書呢?”查理說。
“我叫吉洛娜去取。”
兄弟倆交換了一個手勢。
“您去吧,”查理說,“我們呢,繼續去巡查。”
“巡查!”瑪格麗特說,“你們在查什麼?”
“查那個小紅人,”“查理說,“您不知道有一個小紅人回到老盧佛宮來了嗎?我的弟弟德·阿朗松說他看見了,我們正在搜尋他。”
“祝你們追捕成功,“瑪格麗特說。
她朝回走時又回頭望了一跟,看見走廊的牆上有四個人影聚在一起,好象是在商量。
一轉眼她就到了她的套房門口。
“開門,吉路娜,”她說,“開門。”
吉洛娜開啟門。
瑪格麗特連忙奔進她的套房,發現拉莫爾正在等她,神色鎮靜而又堅決,不過手裡握著一把劍。
“快逃,”她說,“快逃,一秒鐘也別耽擱了。他們正在過道里等您,要殺死您。”
“您命令我逃嗎?”拉莫爾說。
“我希望您逃。正是為了再見,我們才應該分手。”
瑪格麗特出去偵察時,拉莫爾已經把繩梯牢牢地拴在窗欄杆上。他跨出窗子;不過在他把腳踩住第一道梯階以前,親切地吻了一下王后的手。
“如果這繩梯是一個陷阱,我為您死了,瑪格麗特,請您別忘了您的諾言。”
“這不是一個諾言,拉莫爾,這是一個誓言。什麼也不要擔心。再見。”
拉莫爾放大膽子讓自己順著繩梯瀦下去,而不是一級一級踩著繩梯走下去。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門。
瑪格麗特兩隻眼睛一直望著拉莫爾的冒險行動,直到她完全拿穩他的腳接觸到地面以後才轉過身來。
“夫人,”吉洛娜說,“夫人!”
“什麼事?”瑪格麗特問。
“國王在敲門。”
“去開門。”
吉洛娜聽從吩咐。
四位王爺站在門口,毫無疑問他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查理進來。
瑪格麗特雙唇上掛著微笑,迎著她的哥哥走去。
國王朝阱下里匆匆掃了一眼。
“您找什麼,我的哥哥?”瑪格麗特問。
“我嗎,”查理說,“我在找……我在找……啊!真是見鬼!我在找德·拉莫爾先生。”
“德·拉莫爾先生!”
“是的,他在哪兒?”
瑪格麗特抓住他哥哥的手,把他拉到窗前。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騎著馬朝木塔那個方向飛奔而去。其中一個解下肩帶,在茫茫的夜色中揮舞著這塊白綢子表示告別。這兩個人是拉莫爾和奧爾通。
瑪格麗特用手把這兩個人指給查理看。
“啊!”國王問,“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瑪格麗特回答道,“德·阿朗松公爵先生可以把他的繩子收回到口袋裡,德·安茹和德·吉茲兩位先生也可以把他們的劍收回到劍鞘裡,因為德·拉莫爾先生今天夜裡不會再穿過過道了。”
四十 阿特柔斯的子孫們①
亨利·德·安茹回到巴黎以後,還沒有能夠無拘無束地去看他的母親卡特琳。誰都知道,他是卡特琳最心愛的兒子。
對他說來,這不是表面應酬的禮教,也不是難以履行的客套,對他這個做兒子的說來是盡一種十分愉快的義務;他即使不愛他的母親,至少確信自己被她深深地愛著。
事實上,卡特琳的確喜歡這個兒子,可能是由於他英勇無畏,更可能是由於他長得漂亮,因為在卡特琳身上除了母親這一面以外,還有女人的一面;最後,可能還因為根據一些流言蜚語的說法,亨利·德·安茹使這個佛羅倫薩女人回憶起某一段秘密愛情的幸福時光。
只有卡特琳一個人知道德·安茹公爵回到了巴黎,查理九世要不是機會湊巧,正好在他弟弟從孔代府出來的那一刻,來到了孔代府的門前,他是不會知道他弟弟回來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