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在乎了,這就是問題所在。星期五的婚禮根本不是她夢想中的婚禮,讓她如何精心籌劃?她只好直截了當地對女管家說:“你怎麼決定都行,但是必須記住,要簡單。”
在莉亞想要脫身以前,老祖母羅絲提醒她,“你到時穿什麼衣服?你是不是有意避開這類瑣事?”
“我打算在星期四買件衣服。”莉亞不肯正面回答祖母提出的問題。
但是在這一點上老祖母卻是出奇地頑固。
“不行,孩子,不能這樣。我要給你一件非常好的結婚禮服。你母親就是穿著它結婚的。這是我見過的最最漂亮的禮服。如果我沒記錯,衣服應該在頂樓上。你把它找出來,試試看是否會身。不過想想你和你媽這麼像,衣服要是不會身才怪呢。”
莉亞不大情願,但還是服從了。她花了不少時間去找,最後找到一個封得很嚴的大盒子,上面寫著母親的名字和結婚日期。她把盒上的塵土擦掉,拿下了樓。她沒有直接回廚房,她需要一些時間獨自一人在臥室裡看看母親的結婚禮服。她鎖上門,把盒子放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它。
盒蓋一開,她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屏住了呼吸。祖母說得沒錯。這是莉亞見過的最美的禮服。她的母親是個教古代歷史的教師,對古代婦女的服裝情有獨鍾,她的禮服正反映出她這種情結。在薄薄的透明面紗下面還有銀色的小圈。它既美麗又浪漫,正是年輕女孩夢寐以求的衣服。
莉亞心中充滿了憎恨,不禁渾身顫抖。
這件衣服預示著快樂和幸福。不是給她這種買賣婚姻中的新娘穿的、這件衣服承諾著一生的歡樂和白頭偕老,而不是要她在空蕩的婚姻中過著虛構的幸福生活。最重要的是這件衣服象徵著永恆的愛,而不是跟掛名丈夫在一起過痛苦悲哀的生活。她渴望得到這件預示未來幸福的禮服,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永遠得不到這種幸福的。
這個婚姻將是復仇的行動,而她不過是亨特棋盤上的一個卒子。這不過是亨特在受到她父親極其殘酷的傷害之後的一種報復手段。他很快就會成為牧場主人,而她將由他隨意處置。他接管整個牧場還需要多長時間?除了接管牧場,他控制她的全部身心還需要多長時間?
他完成報仇的目的還需要多久?
她輕輕地把盒蓋蓋上。她不能穿母親的結婚禮服。那不合適。那將是……褻讀。她要開車進城買一件時髦的象牙色的衣服,這樣既代表了新式婚姻,離起婚來也容易。,她不要輕薄透明的面紗,她要的是那種誰看了也不會覺得“浪漫”的摩登女帽。
莉亞毫不猶豫地把盒子推到床底下,跑到外面用口哨叫她的馬——“尋夢者”,她需要和她的馬有同樣的感受——自由、不受拘束。可是馬沒有出現,這讓莉亞突然覺得,一生中從來沒有這樣孤獨過。
“這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不能穿那件衣服?”莉亞厲聲質問她的女管家。
“對不起,小姐,衣服壞了。”
“壞了?怎麼壞的?”
“衣服熨焦了。”
“可是這衣服不需要熨呀!”
女管家急得差不多要哭了。“我想在你的大喜日子,一切都必須盡善盡美。我太興奮了……”她搓著手,“實在對不起,請你原諒。”
莉亞嘆了一口氣。“不要緊,伊內茲。不過現在離婚禮的時間只有一小時了,我穿什麼呢?我總不能穿這身衣服吧。”她一面說一面指著衣服上已經損壞的貼邊和綢子。
“羅絲夫人不是要你穿你母親的結婚禮服嗎?”
莉亞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誰在搗鬼……在她鼓起勇氣伸手去開衣櫥之前,女管家搶先拿出一身輕飄飄的有管狀褶的銀白色衣服,其鑲邊一直下垂到地上。
莉亞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摸摸那貼身的緊身圍腰——這是一種類似緊身胸衣的東西,用細小的珍珠和銀線織成蜂窩狀——看起來就像一個細絲織成的蜘蛛網。這真是一件迷人的衣服,而且是母親的。
莉亞知道爭論毫無用處,就讓女管家幫她穿上衣服。她穿上非常合身,她早知道一定會這樣的。蓬鬆的袖子上薄薄的白色絲帶幾乎垂到地毯上。
女管家告訴她,“還有腰帶。”
伊內茲從床上拿起一條鏈子圍著莉亞的腰繞了兩圈,前面的鏈釦上鑲著珍珠。鏈子尾部裝有獨角獸形的小飾物,一直垂到她的膝部。她每走一步鏈子的連線處就發出美妙動聽的聲音。
女管家摸著獨角獸低聲說:“這是表示純潔。”
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