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他們去見識你們的軍威,這又有什麼錯?倒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的兒子和僕人打成這樣,張好古在那裡?我要和他理論!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
“侯大人,你這話去騙騙鬼吧!”吳六奇提起那紅臉漢子,獰笑說道:“你以為我們張大人真不知道,你是派他去探察我們斬獲的人頭,看看我們有沒有殺良冒功對不對?知道我們為什麼明白這點不?這個小崽子,是你門生遼東巡撫親兵隊的人,我也是遼西軍隊出身,恰好見過他,所以記得他這張紅臉!”
“那張好古打算怎麼辦?”侯恂硬著頭皮問道。吳六奇笑道:“別急,馬上你就知道了——你不是懷疑我們屠奴軍殺良冒功嗎?我們張大人今天打算讓你好好檢查檢查,安心安心。”
“張好古小閹狗到底打算幹什麼?”侯恂心下揣揣不定。那邊曹於汴則低聲打氣道:“侯大人,不用怕,張好古的軍隊是外軍,沒有旨意入城就是造反,他不敢把他的軍隊帶來。”陳新甲也低聲說道:“大真兄在這裡等一等,我們馬上去聯絡其他大人,請他們上表彈劾張好古縱兵行兇。”
“既如此,就有勞二位大人了。”侯恂心亂如麻的點頭,卻沒看出曹於汴和陳新甲是打算乘機開溜。但就在這時候,院外看熱鬧的百姓人群忽然一陣騷動,緊接著張大少爺那熟悉的聲音也從院外傳來,凶神惡煞的吼道:“給我撞,出了事,我擔著!”
“砰!砰!砰!”沉悶的撞牆聲音從侯府院牆處傳來。磚牆搖動間,侯府大門的左右院牆同時倒塌,發出兩聲巨響,塵土飛濺中,張大少爺領著一隊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兵昂首進院。侯恂差點沒氣瘋過去,咆哮道:“張好古,我招你惹你了?你怎麼把我的院牆給砸了?”
“侯大人,你是沒有招我惹我,不過,你不是打算檢查我斬獲的韃靼首級真假嗎?”張大少爺冷笑,大力點點頭,說道:“好,我讓你檢查一個夠!”說著,張大少爺把手一揮,後面的五城兵馬司將領打出旗號,一輛接一輛的兩輪車就被推進了侯恂府院中,張大少爺隨手扯開一輛兩輪板車上覆蓋的麻布,頓時露出滿滿一車藤筐,筐中裝得冒尖的全是生石灰醃製過的人頭,惹得院外百姓又是一陣驚叫,“人頭!全是死人頭啊!”
張大少爺又獰笑說道:“侯大人,你不是打算檢查人頭真假和檢查我有沒有殺良冒功嗎?好,我讓你檢查個夠!”說著,張大少爺又是一揮手,吼道:“把人頭全部推進大廳裡,倒在大廳裡讓侯大人慢慢檢查!”
“不,不用了!”侯恂嚇得魂飛魄散——開玩笑,幾十上百車人頭倒在大廳裡,以後這個宅院還有人敢住麼?可惜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兵壓根充耳不聞,只是忠實執行張大少爺的命令,把一車又一車的人頭推進侯府大廳,傾倒在地,侯恂手忙腳亂的阻攔,卻絲毫不見效果,只能看到一顆又一顆被生石灰醃成黑色的人頭滾入自家大廳,漸漸堆成小山。很快的,侯府大廳便已經堆滿人頭,不斷滾落到院中,可張大少爺帶來的人頭車隊卻連一小半都沒有倒完。
“張大人,大廳裡裝不下了,請大人示下。”帶隊的五城兵馬司千戶向張大少爺恭敬問道。那邊侯恂差點沒哭出來,只差沒向張大少爺跪下來求饒,“張大人,行了,行了,老夫相信了,相信了,請你讓人把人頭帶走吧。”
“那可不行!”張大少爺冷笑著說道:“侯大人,你那位得意門生遼東巡撫一定教過你怎麼識別韃靼首級真假吧?你不仔細看看,又怎麼知道我拿來的人頭是真是假呢?你那位門生檢查建奴人頭的時候,把皮島毛大帥折騰得是死去活來,今天你不逐個逐個檢查人頭,把我也折騰得死去活來,又怎麼有臉去見你的得意門生呢?”
說著,張大少爺又是一揮手,命令道:“倒在院子裡,先倒在後院,後院裝不下了再倒在前院,倒完了就出城再去拉,我斬獲的十一萬顆人頭,足夠填滿這座宅子了!今天我要借侯大人的地方,修一座京觀,順便讓侯大人仔細檢查我斬獲的每一顆人頭!等侯大人檢驗無誤,確認我沒有殺良冒功了,我再把人頭交給兵部請功!”
“在我家裡修京觀?”侯恂差點沒暈過去,那邊張大少爺借來的五城兵馬司士兵卻二話不說,推著滿載人頭的板車就往侯府後院中,很快的,丫鬟和女眷的尖叫聲就從侯府後院傳了出來,“媽呀!人頭!死人頭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蝴蝶翅膀
“弟兄們。加把勁,把事情辦完了,指揮使大人賞錢請咱們喝花酒啊!”肆無忌憚的叫喊聲中,成群結隊的五城兵馬司士兵推著一輛又一輛的裝滿人頭的板車,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