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們來嗎?”鐮首問。“茅公雷呢?”
於潤生搖搖頭。“他沒來,倒是鐵爪出現了……”
“死了嗎?”狄斌立時緊張起來。
“不曉得他搞的那個‘飛天’,是不是真的招了鬼神來保佑他……逃了。可是受了很重的傷,不會活多久了。”
“很好。”狄斌恨恨地說。“三哥的仇,我們還有機會親手報。”
其餘“大樹堂”的部下,還有“八十七人眾”也都陸續自地牢現身。他們一個個比“裂髑軍”計程車兵還要精神,齊向於堂主問安。
“現在不是想報仇的時候。”於潤生說。“沒有時間了,你們準備動身。”
剛才那名軍官走近過來。他後面跟著兩個士兵,各自捧著一整套鐵甲的部件和一具虎頭狀的戰盔,還有一柄五尺長的鐵劍。全部跟陸英風那套一模一樣。
“這位是五爺吧?”軍官朝鐮首說。“元帥希望你能夠穿上它,令城裡的人以為,他已經親自帶兵攻進來。”
鐮首接過那柄鐵劍,拔出尺餘,細看那劍鋒。鐵劍頗沉重,對他而言卻正好稱手。
“好。”鐮首微笑。“那我就當一夜的元帥吧。”
那軍官也不禁開懷笑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他聽元帥說過,此人在上次的戰爭裡,也曾是南軍先鋒隊的軍人;而且這男人的身姿氣勢,一眼就看得出不是平凡人,甚至真的隱隱可與陸英風相捋。
“你們去吧。”於潤生目中又再閃現那股懾人的異采,那語氣和表情跟當年進攻“大屠房”前一模一樣。
“去收取屬於我們的勝利。”
首都南郭明崇門守將艾嵐一直在想:自己接下了一件最不願意的工作。
參軍多年來一直巴結、賄賂倫公公,仕途步步高昇,他可沒想過有一天要打這樣的硬仗。
更沒想到的是:就是因為長久以來獲得倫公公的信任,防守正南城門這個最吃重的位置也就支派了給他。
艾嵐知道自己並沒有選擇,對於首都的防務,他比任何一個禁軍將領還要緊張。人人都知道艾嵐是“倫系”在禁軍裡的頭號人物,亂軍若是攻陷首都,他即使不戰死也勢難得免,勝利是他唯一的活路。
艾嵐帶著親衛隊站在明崇門頂的城樓上,遠眺黑暗彼方透出亮光的敵陣。
——最好他們今夜不要過來,多延一天也好……
他很瞭解,守城的禁衛軍與“民旅”根本不可能正面戰勝陸英風這支“裂髑軍”。但憑著這高聳的城牆,死守幾天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等勤王的邊戍軍趕來……
可是艾嵐的願望落空了。
“動了!”身邊一名參領指向前方高呼。
確實是在移動,“裂髑軍”大隊正朝這兒接近。
“備戰!”艾嵐拔出佩刀朝天一指。整座城樓頓時由緊張的寧靜變成更緊張的譟動。工事兵在四周忙碌著,不是為燃煮沸油的火堆添柴,就是把落石推近城牆邊緣。長弓手把沾了油的火箭燃著,其餘守城步兵戴上戰盔,手裡緊緊握著兵刃的柄杆。
艾嵐也指示傳令兵,把訊息通知其他方面的守軍。可是,他沒期望他們會派多少支援來:誰都知道陸英風用兵鬼神莫測,不敢輕易分薄自家的兵力。
“裂髑軍”就如遠方捲來的一股黑浪,尤在遠處時仍不覺其勢,但越是接近就像前進得越快。
——真的是正面來攻城嗎?……
敵軍前鋒快要進入射程。據在城牆高處,弓箭是守軍佔有的一大優勢。
成排的弓手,一條條準備拉弦的手臂緊張得發抖。
“裂髑軍”卻突然停止,剛好在守軍箭矢的射程以外。
艾嵐頓足。陸英風明顯對首都防衛武力的各種界限瞭如指掌。
敵軍突然又全無動作。情勢一張一弛,令城樓上的八千名士兵情緒更緊張。
——難道這就是陸英風的策略?……
“將軍,是否軍情有誤?”一名參謀向艾嵐說。“現在接近一看,亂軍的數目並沒有預計中多啊……”
艾嵐仔細一看。他雖然沒有怎麼打過仗,可是帶兵出巡各種儀式的機會倒不少。“裂髑軍”看去果然不像有三萬人之多。
“不……不是訊息出了錯……”艾嵐想到了其中關節,戰甲底下滲出了冷汗。“是對方分兵了,有一支不知到了哪兒……”
突然傳來如雷的鬨動聲。艾嵐瞧過去。“裂髑軍”的主陣眾將士向天高舉軍械,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