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低著頭。“想成為像爹這樣的男人,這也有錯嗎?”
“你還記得我告訴你,二十幾年前為什麼要離開嗎?”鐮首撫摸著兒子的臉,就想起他的母親,想起羅孟族。想起那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結束的決鬥。想起山上那巨大的神像……
“你要是真想成為像我一樣的人,那也是你最必須去做的事情:尋找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黑子想起了柔兒,他再次低頭瞧瞧手腕上那個銅鐲。然後他直視父親,用力地點頭。
——屬於我的東西……
父子倆最後兩手相握。然後黑子從侍從兵手上接過戰盔,默默地戴上了,再掛上那個鑲了黃金鏤紋的黑色鐵面具。面具的額頂位置雕了個彎月記號,父親的疤記。
鐮首瞧著兒子那張溫熱的臉孔掩蓋在冰冷的鐵面之後,心裡在默禱。
——這是最後的戰爭吧?……
黑子揹著父親踏向王府的大門,鐮首凝視兒子漸小的背影。
在王府外的廣場上,早有上千兵將在等待著。成列的旌旗迎風舞動,無數戰馬低嘶,盔甲與盔甲互相輕碰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兵馬,黑子想起從前在首都裡的日子:每次刺殺之後,他一個人回到清冷的家,燒掉染血的衣服,清理用過的兵刃,然後獨自默默作飯……
如今,這許多連名字也不知道的漢子,卻都甘心把性命交託在他手上。
——原來,這才是我天生要乾的事情……
小玄王站在府門的臺階上,只是輕輕舉起右拳示意,下面的軍士馬上發出熱烈的喝采歡呼。
對於男人來說,這是何等美妙的呼聲。黑子將永遠記住這個時刻。
眾兵以仰慕的眼神,注視著這位神祇般的鐵面猛將登上坐騎。
他俯身向一名侍從低語,那侍從點頭,跑到眾騎兵之間,取來一面“三界軍”的旗幟,把旗杆交到小玄王手上。
小玄王在馬上高舉綠黃紅三色旗幟,帶領著這群狂熱的戰士,踏上離城出征的路途。
在經河城的大道上,無數平民抵著清早的寒冷夾道歡送。他們大都是想親睹那副傳說中的鐵面具,這將成為年老時向兒孫炫耀的話題。
一個女人忽然自人叢之間奔出,直跑向小玄王的坐騎,薄衣底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