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隔一線,同時往東流去,同流而不相混,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堪稱奇觀,亦予人至深的啟示。
“壇主馬如飛進見……”擅板數響,有人高喊馬如飛之名三聲,馬如飛立刻進見,麥遇春和陸聞鶯居然在內庭石階上迎接,馬如飛從未受過這種禮遇。
原來會主請他小酌,夫人作陪,在馬如飛一生中,此刻最有成就感。
“會主賜見,已屬榮寵,何敢叨擾?”
“馬壇主不必客氣,你我也算故交,只是目前委曲了你,不過稍後,馬壇主即可佔一護法缺。”
馬如飛站起兜頭一揖,道:“會主栽培,屬下感恩不忘!”
麥遇春道:“馬壇主別客氣,如果一切順利,將來本會擬設副會主兩人,佐理會務,馬壇主也有希望是二副會主之一。”
馬如飛又站起躬身施禮,西北馬家為八大家之一,在騎射方面確有過人之長,但其他方面卻差得多,只是以前沒有機會比試。近一二年來,馬如飛主僕南來,迭次受挫,才知道除了騎射之術,其他方面實在臍不進八大家之列。
這正是他不甘寂寞的原因之一,如今一聽還有副會主的希望,躬下的身子久久沒有直起來。
“馬壇主,私下裡不必如此多禮!”
“卑職感激之餘,不知如何報答會主的知遇之恩。”
陸聞鶯笑笑道:“目前本會初創,百廢待舉,而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有些同仁,盡力樂捐,江河不擇細流,多少不計,聽說馬壇主為西北大戶,光是全國的騾馬店就三十多家,糧棧七八家,錢莊也不下五六家之多……。”
“這……”馬如飛道,“夫人過譽,沒有這麼多。”
麥遇春臉色一沉,對陸聞鴛道:“本會主的事,你插什麼嘴?會員的私產,咱們憑什麼過問?人家有這份心意自會樂捐,沒有,也不可勉強,以後你別多嘴多舌的……”
陸聞鴛道:“遇春,我總以為:富者多憂,貴者多險,財貨為身外之物……”
“住口!”麥遇春道,“本會開教之初,固然需款孔急,但凡事不可勉強……”
馬如飛道:“會主栽培之恩,馬某自然回報,在下的家產決定立刻捐出三分之一,作為會主另眼相看的回饋。”
麥遇春正色道:“馬兄,你可別因她的幾句閒話而當真,婦人之見……”
馬如飛道:“卑職此意已決,為報會主提升之恩,決捐出白銀一百萬兩。”他提過數次“提升”或“栽培”以及“另眼相看”的話,他知道已被套上,但至少也要得到相當的地位,一百兩自然不是他的財產的三分之一。
麥遇春道:“馬兄你真是,這話居然當了真,這一百萬兩,在你固然也算不了什麼,但畢竟也不是個小數目,本座先代本會謝了。”
馬如飛心想:“好厲害的麥遇春,動文動武,果然都不是你的敵手。”道:“會主青眼相看,屬下銘感五中。”
麥遇春道:“護法之職,三日內頒佈,總要先幹上三個月或半年,再補副會主之缺,循序而進。可避閒言。”
“多謝會主厚愛……”他發現陸聞鶯深情款款地睨著他,他忽然覺得,財富在贏得美人心方面,比之武功還是要佔優勢些,馬如飛投靠此會,這也是原因之一。
凌鶴的心情苦樂參半,阿幸病癒,這是一件大喜事,但人好了為什麼反而走了呢?
這天正午,有兩位不速之客來臨,一位是雲夢山莊的柳慕塵,另一位是洛陽的郭家駒。
大家相見,唏噓不已,柳慕塵聽說麥老二自絕,真是感嘆不已,剛剛改邪歸正的人,為什麼有此下場?
凌鶴怕老哥哥“惡扁鵲”難過,急忙岔開活題,談起以前的事,柳慕塵道:“早在你在麥家堡時,我就知道你非比等閒,果然已成大器。”
凌鶴道:“柳前輩過譽,不知柳青兄為何沒有隨行?”
柳慕塵道:“年輕人不學無術,上次讓他出來歷練,他才知道自己太差,決定留下苦練。”
凌鶴道:“那太好了,有很多人是經過一次歷練之後,才知道不足而下苦功的。”
柳慕塵道:“凌鶴,聽說你連獲奇遇,而且也成了家?”
姜子云對柳慕塵大致說了和姜不幸的事,也說了巨書以及百里終雲捨命成全之事。
這時忽然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五十左右,白麵有須,身背長劍,站在門外,道:“請問凌鶴凌少俠是否在此?”
凌鶴聞聲而出,道:“在下正是凌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