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都不敢十分確定真的和催有過這種事,卻又絕對相信,實實在在發生過這件事,他多麼希望對方是阿幸,而她又多麼希望對方是凌鶴。
她相信十之八九是凌鶴,因為凌鶴夜裡常去看小鶴,而不久前在她似醒未醒的情況下,她隱隱覺得那是凌鶴。
十之八九是他,那十之一二又是誰?她下了床,要去問凌鶴,可是這話如何問得出口?
凌鶴下了床,來到娟娟窗外向內望去,見娟娟躺在床上,顯然未睡,仔細想想,不久前正是在這床上和這女人做了那事的。
是她,一定是娟娟,如果不是她會是誰?阿幸會落紅,那不是奇談?當然,他更不能進屋去問。
兩人一個憂少喜多,這是娟娟,另一個是憂心不已,除了阿幸,不論是誰,都是後患無窮的。他信任自己,絕非見色心動之人,剛才為什麼會心施動搖而不能自制?
兩人幾乎又同時下床在視窗張望,希望能找到答案,他們只聽到姜不幸在屋中哼著變了調的俚俗小抽:郎若有心情進門,妹在房中等郎君,不做褲子不做襖,何必穿針引線人?
兩人同時一驚,各自縮回頭去,心跳不已,阿幸怎麼忽然哼起這起歌來了,她過去(失去記憶之後)從未哼這歌兒,而是以前兩少情話綿綿時以此歌為怕情的笑料。
這工夫阿幸又在她自己房中哼了起來:“瓜子嗑了三十個,紅紙包好藏在錦盒,叫個人送與我那情哥哥,對他說:個個都是奴家親口嗑,紅的是胭脂,溼的是唾沫,都吃了,保管他的相思病兒全好卻……”這是“白雪遺音”馬頭調中的“瓜子嗑”。
兩人都感到驚異,阿幸今夜是怎麼回事幾?能哼這種情歌,是否顯示她的病大有起色?
其實更莫名其妙的人是馬芳芳,當她自己衝穴道醒來時,發覺自己是躺在野外草中,衣上、發上全是露水。
今夜到娟娟屋中,明明是她主動,卻弄不清為什麼自己反而躺下,以後又被弄在野外草中?
是蕭娟娟?不對,她明明已被我點了穴道,懵然不知,我自己為什麼也失去了知覺,那麼凌鶴今夜有沒有去蕭娟娟屋中?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她希望發生那事的是她和凌鶴,絕對不希望是別人,她還特別再返回娟娟處看了一下,娟娟似已睡了,其實她並去睡,發生這種事她怎麼能睡。
她再到凌鶴窗外察看,凌鶴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沒睡,這時有人接近,傳來了衣袂破空之聲,原來是曲能直和麥秀一起巡夜,馬芳芳只好走了。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娟娟十分注意凌鶴的表情,而凌鶴也在注意娟娟,兩入目光一接,都急忙避開。
他們都開始相信,昨夜他們曾有過那事,凌鶴想不通自己為何那麼衝動,娟娟則以為凌大哥絕不會使用春藥的。
除了他們二人,任何人都被矇在鼓裡,只有姜不幸邊吃飯還在邊哼兒歌,卻又不是哼昨夜那種既戲又濾的俚曲。
仲秋這天早餐時,娟娟發現阿幸不見了,這是因為她最關心阿幸姐,一問之下,都說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姜不幸。
姜不幸自失去記憶之後,並沒有隨便外出的毛病,找遍了“穿山甲”的大宅,都未找到,“惡扁鵲”說道:“昨夜入睡前誰見過她?”
凌鶴、娟娟和姜子云都見過,如說被人摸走,除了“統一會”中的“四五六”之外,幾乎就找不出第二個可能的人來,但在目前,那小子絕對沒有膽子來摸人。
可是由“惡扁鵲”負責分組去尋找,結果竟把凌鶴和娟娟分在一組,兩人都想調換到另一組,但又都不便公開拒絕,以免對方難堪。
“惡扁鵲”以為,在目前只有凌鶴積娟娟一起,才能保護小鶴,因為娟娟抱著小鶴。
他們二人最後出門,方向是西南,約定追出三十里即回頭。兩人最初都不說話,凌鶴在前,娟娟在後,走了一會,他以為這樣未免冷落了她,回頭望去,不曲心頭一震,娟娟正在流淚。
“娟娟,你哭了?”
“凌大哥,今天是八月十五,是團圓的日子,阿幸姐卻偏偏在今天失蹤了,怎不叫人難過?”
凌鶴十分感動,在眾多少女當中,關愛阿幸而不嫉妒她的,娟娟可算是獨一無二的了,他走近拍拍她的肩胛,道:“娟娟,我以為阿幸不會有危險的。”
“吉人天相,我也以為不應該有危險,可是……”娟娟不忍說出可能發生危險的事。
“娟娟,你想說什麼?”
“凌大哥,還是先找人吧,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