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俐去了何處?被縱火者擄走了嗎?有生第一次品嚐到相思之苦。
也許是一個人思前想後,精神分散,或者來人的身手太高,有人潛到他的身後他居然不知道,而且後衣領竟被揪住。
“什麼人……別開玩笑……”他這麼說著,卻知道不會是開玩笑,他要扭頭察看,這人的一根指頭正好按在他的後腦右側的“天矚”穴上。
此穴被制,頭頸就不能扭轉了,心頭駭然,這等高手真是罕見,道:“是哪位前輩?
武功如此高絕,行事卻不光明磊落?“
這人不出聲,不知用什麼繩索捆了他的雙手,然後點了他的睡穴。在目前,凌鶴無論如何是想不出這個暗算他的人是誰?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是在水底,水涼如冰,砭骨生寒,儘管這是盛夏之季。由於水底黝暗,他估計水深在二十丈以上。
丈餘長的水草在水底搖擺蕩動,有如魔鬼的長髮……
首先他發現雙手仍倒捆於背後,雙足也被捆牢,還拴了一塊大石,這人真絕,似乎沒打算讓他活命。
但這還難不倒他,他弓著身子用牙齒去咬雙腿上的繩索,只要腿上的桎梏解除了,即使雙手被捆,他仍可游出水面。
他也猜出。這必是洞庭湖。他會點水中功夫,可惜不精,只能在水底緩一口氣。
原來是用一種山藤捆住,十分堅韌,尤其這樣弓身去咬用不上勁兒,結果咬是咬斷了山藤,憋的氣卻已用盡。
由湖底到水面確有二十丈之深,如果是雙手未捆,手足並用,也許能在嗆水之前浮出水面。
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剎,他以為自己的命苦,劫難不斷,身上一千零八十道傷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他只是遺憾家仇未復,好友和麥俐失蹤而未能顧及。
醒來時感到噁心,且有人在按他的腹部,原來他是在一艘小舢舨上,一個漢子正在救他,擠按他胃內的水。凌鶴道:“多謝大叔救溺之恩……”
“不必謝我,是居士的意思。”
“請問這可是洞庭湖?”
“廢話!這是洞庭居士的地盤,會不是洞庭湖?”
“居士怎知在下沉於湖底?”
“你去問居士不就知道了。”
“不知大叔有沒有看見是何人把在下丟入湖中的?”
“我哪有工夫去管這些閒事?”
凌鶴心想。“洞庭居士蕭辰,是八大家之一,俠名甚著,怎麼部下這麼不客氣?”
他道:“在下凌鶴,亡父凌翎……”
他以為好歹也是八大家之一,報出來歷,或許這人會改變態度,哪知這人自顧搖櫓不再回答。
舢舨攏岸,這漢子帶他穿過一片玉米田,遠遠望見一片華廈,看來武林八大家都有點派頭。
到了華廈門外,自有人通報,才准許進見,怪的是也沒有問他是準。
客廳中很華麗,卻和主人的打扮不大相稱。這人五十左右,禿頂,一套藍布褲褂洗漿得發了白,還有不少的補丁。赤著腳,五趾互不靠攏,可見他一生中穿鞋的時間很短,正在吸著旱菸管。
客廳中很涼快,漢子已退了出去,主人卻未讓座。
“年紀輕輕地,有什麼事想不開?”
“蕭前輩,您是說……”
蕭辰大聲道:“要上吊有的是歪脖樹。要服毒嘛,巴豆也不貴,花幾錢銀子的量也夠了。你為什麼在本島水源處跳水輕生,汙染了水源,可能使一些雅人墨客不願來本島遊覽!”
凌鶴愕了一陣,道:“蕭前輩誤會了!晚輩來自凌家莊,名凌鶴,並非尋短,而是被人暗算而捆綁丟入湖中的。”
“不管你是如何落入水的,汙染湖水,有目共睹。由於此處有一泉眼,有些豪客常來此泛舟。吟風弄月,或到島上暢遊,取泉水煮茶,這麼一來,這生意是做不做啦!”
凌鶴本以為報出凌家莊的字號,他會看在亡父面上接待,母親也說過,亡父生前和蕭辰私交不錯,另外就是柳慕塵了。
“蕭前輩,晚輩無狀,如因晚輩的不幸造成了貴島的損失,晚輩願意陪償,只是晚輩身上並不十分寬裕。”
“夠啦,夠啦!”順手取過算盤履。“泉水汙染及影響生意,作價二十兩銀子,船伕救人費及擺渡費八兩三錢銀子,你大概還沒有用飯,飯資一兩,計二十九兩五錢銀子。”
凌鶴不由暗暗詛咒,奸商、奸商!真是一點不假,為富不仁,無出其右,亡父當年怎麼會交上這種朋友?不過看在人家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