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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自詡愛惜人才,仿效平原君和信陵君廣招門客,忍不住道:“丞相此言差矣。平原君有門客三千,怎麼說空有虛名?”他口氣儼然英雄惺惺相惜,十分做作。安國君手下門客眾多,知道養這些人實為不易,用處不多,開銷太大。范雎說平原君貪圖虛名,不等於暗諷他?

范雎不欲與安國君正面衝突,解釋道:“臣聽說,平原君家中的一個姬妾嘲笑街上的跛子,這個跛子上門要求懲戒此姬,然而趙勝重色輕才,趕他出府。不少門客因此出走,平原君終於下令處死姬妾。臣以為事情雖小,卻說明兩點,一來平原君對姬妾懲處過重,罪不當罰,可見無情,二來亡羊補牢,虛偽做作,可見無義。因此臣認為他徒有虛名,不足為慮。”

“平原君老了,對合縱有心無力;寡人最忌憚的,惟有信陵君。”提到他,秦王不免頭疼。當初以秦宮中最美麗的王女下嫁,卻無法收買信陵君,反惹得秦後常有怨言。綺嬴公主不肯聽命為間,他本想派人刺殺女婿,但若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只怕秦後更不依不饒。

這位王后平日性格出奇溫柔,但唯一的一次強硬令秦王印象太深刻,投鼠忌器。昔日楚國背盟,震怒下他不聽王后勸阻,派白起再次攻楚。秦軍班師回國後,秦王本要為白起慶功,不想已換好禮服,內侍突然來報,說王后素衣散發,帶著小公子坐於柴堆上欲自焚,並稱白起入宮受封時,便是她自盡之時。一邊是嬌妻愛子,一邊是國家慶典,秦王大為犯難。人命關天,何況愛妻以嫡子要挾?秦王最終決定對外稱病,取消慶典。

不久楚王派使臣來降,重締盟約,並獻上黔中郡地圖,正式割讓領土。秦王大悅,以懲罰為由送子桁到魏國為質,以防王后又拿兒子要挾,然後才加封白起。從此對楚國政策上,他比以前慎重許多,但凡有不利楚國的方針戰略,絕不許宮人傳到王后耳中,讓她以為秦、楚始終友好。

王后對綺嬴公主的寵愛非同一般,讓她遠嫁魏國已是讓步,如今思念之情與日俱增,和女兒通訊頻繁,若得知秦王派人刺殺女婿,傷心下不定又做出決絕之事。執政多年,秦王對至親只要不威脅君權,不願激化矛盾。

范雎沉吟一會兒道:“信陵君威信頗高……為人重情重義,反倒是他最大弱點。” 范雎本是魏人,信陵君愛才重士的事情聽聞不少,“信陵君以忠臣自居,重視手足之情,但威信越高,魏王越忌憚這位王弟……只要大王派人散佈謠言,說信陵君主張合縱只為藉機奪取王位,魏王絕不會召他回國,甚至退出合縱之會。既無實權,信陵君一輩子客居邯鄲,不會有大作為。”聽說趙王倒很看重信陵君,但他一向任人唯親,信陵君畢竟是異國封君,不會委以重任。

範丞相的每一句話都說到秦王心坎裡,他滿意地點點頭:果然不愧是智囊,這些對策早已想好,侃侃而談,一如當初獻上那些鞏固君權的大計。眾臣也紛紛進言,不是重複丞相的意見,就是提出更細的對策,毫無新意。望著又恢復沉默的范雎,秦王突然冒出一個疑惑念頭:丞相已是最高的官位,升無可升,剛才范雎三緘其口,莫非對現狀有所不滿?這樣的人才,若為他國所用……

第二節 反間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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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城內一家偏僻的小客棧裡,嬴樛得意翻看手中一帳冊,上面清清楚楚、事無鉅細記著安國君每日所做事情,儼然就是起居錄:“宴飲……入宮……會客某某……入宮……狩獵……今日又入宮請安?哼,馬屁拍的真勤!”

安國君常入宮請安,用意不言自明,他又翻看一遍冊子,突然發現一稀罕情況:“他每日必回府中,從不在外留宿?”以前聽說安國君在外多有別館,分開安置省得寵姬爭風吃醋,家無寧日。

華陽夫人面上一紅,低聲答道:“是。”安國君每日必歸府,咸陽城內謠言沸沸揚揚,都傳言華陽夫人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但恩寵愈重,她愈厭惡丈夫小心翼翼獻殷勤的樣子。

“他這麼專寵一人,你用什麼狐媚手段?”嬴樛突然一陣不快,譏諷道。

華陽夫人因他無禮怒斥道:“他是我的丈夫!丈夫寵愛妻子怎麼了?為何總要羞辱我?”她扮成使女,冒著危險偷偷出來,若被君府中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想起新婚之夜所受莫大羞辱,一時氣得臉色發白,欲奪回冊子。

嬴樛促不及防,冊子一下被她奪去,他又迅速搶來,爭奪間二人一起摔倒在地。華陽夫人身上有種特殊的香氣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