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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治國、領兵,光靠嘴皮子當然沒用,但為說客,恐怕再無人能駁倒他。”子桁嘆道,“公孫龍若肯為我們去遊說六國,說不定就是第二個張儀。”可惜臨武君久聞公孫龍大名,竟捷足先登,把他請走。

蒙武一愣,沒想到公子將破衫先生與張儀相提並論:張儀確是怪才,在秦國婦孺皆知。時秦惠王(子桁祖父)在位,張儀任丞相,楚、魏、韓、趙、燕五國結成合縱,楚懷王積極踴躍地擔任合縱長,欲聯合其他四國出兵攻打函谷關。而張儀僅憑口舌之利說服楚懷王、齊宣王與秦聯合。連橫既成,秦國開關延敵,自西向東出擊;齊軍自東向西從後方攻擊聯軍;楚王本為合縱長,背盟後按兵不動,不助四國;燕國一看形勢不對,早早退兵,結果秦、齊輕而易舉大勝魏、韓、趙三晉聯軍。

隨後張儀又騙楚懷王親秦反齊,並許以商於六百里地,待齊、秦一絕交,他立時賴帳,稱只送六里地,楚王耳朵不好,聽錯了。楚王火氣上來,發兵攻秦,堅持要直攻咸陽活捉張儀,但被秦軍大敗於藍田,全軍覆沒。

眼見秦軍長驅直入,楚懷王忙向齊國求救,齊宣王為絕交一事正在氣頭上,不發一兵一卒,最終楚國只得割讓給秦國大片土地求和。

這次合縱,轟轟烈烈的開始,鬧劇般的結尾。本為對付日益強大的秦國,最後惟有秦國撿了大便宜:魏、韓、趙三國損兵折將;楚國割地求和;齊、楚兩大國交惡,惟恐對方聯合秦國攻打自己,都爭相向秦示好;燕王更認識到與秦結歡的重要性,二話不說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正在燕國為質的秦公子嬴稷(即秦昭襄王,子桁之父)。一年後秦惠王病死,四年後其長子秦武王因搬鼎死於王城,聞聽秦國諸公子爭位,燕王趕緊派人把嬴稷安全地送回咸陽,使他及時即位。

蒙武一開始以為破衫先生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公子如此器重他,心中總覺彆扭,苦笑道:“就算有才,也是怪才,而且公孫龍長得……太其貌不揚了!”老頭瘦瘦小小的身形,一副小裡小氣的模樣,以使臣身份派到諸侯國,未免有損秦國形象。

“其貌不揚?”子桁好笑,駁斥道,“選才又不是選美!神農形容憔悴,唐堯高瘦清癯,舜帝面黑如墨,大禹手腳胼胝,管仲體形佝僂,晏子身高五尺……”

未等說完,蒙武愕然道:“全有缺陷?”這些人不是上古之帝,就是著名賢臣,才能自不必說。轉念一想,也許公子只是隨口說笑,就算史書上確有記載,但今人有誰見過?不能當真。

隨即子桁換鄭重語氣:“人才猶如高廈之磚瓦,樸實堅固比華而不實的粉飾重要多了。”

第二節 反間計(1)

疑之疑。比之自內,不自失也。

——三十六計之第三十三計

肅穆的秦宮大殿內,秦昭襄王正襟危坐,掃視奉命而來的朝廷重臣。安國君今日入宮請安,此刻也參加這次議事。國事重大又棘手,沒人敢輕易發言,氣氛格外凝重。

范雎也一直保持沉默。在秦為相多年,他太清楚秦王的脾氣。收到子桁有關合縱密報後,範丞相當即將密函燒燬,重新謄錄一份奏摺呈給秦王,只稱派往趙國細作發現各諸侯國均派使臣前往邯鄲,可能密謀合縱。自古國君最忌諱朋黨,如果說是公子嬴桁捎回的訊息,易使秦王疑心,認為朝中重臣與有權繼承王位的公子們交從過甚,圖謀不軌。

從執意攻周來看,秦王對他不象以前一樣言聽計從。一來大王年事已高,疑心加重,二來由范雎舉薦的兩個朝廷重臣叛逃,本來按秦國連坐律法,他也應以叛逃罪論處。雖然秦王因范雎有大功而免於追究,但明顯不象以前那樣完全信任,口口聲聲稱之仲父。

眾臣寂然無聲,秦王氣道:“怎麼都不說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為寡人分憂,要你們何用?”他環視一番,發現武將裡庶子嬴樛不在。這次班師回來論功行賞,已將他升少上造,依級別應當參加議事。

秦王問一旁內侍:“少上造怎麼沒來?”

“回稟大王,宮裡早派人通知,但少上造出府未歸,無人知道去向。”內侍小心作答。

剛剛升職就敢翫忽職守?秦王遷怒道:“哼!玩心不減!馬上去傳,找不到人,你提頭來見!”那內侍嚇出一身冷汗,忙領旨出殿。

見大王發怒,殿上更沒人敢做聲了。況且法不責眾,慎言總比說錯好。秦王習慣性看向自己的丞相,這麼多年所有軍國大事均與之商量,范雎的建議總是最中肯的。

“範愛卿,你有什麼高見?”秦王面色緩和,每次徵詢丞相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