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桁目光凝視畫卷:“我一直以為,今生今世難遇這樣的佳人了。”隨即目光移到女孩嬌美容貌,笑聲低沉,“現在怎能放走這唯一的機會?”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姬冰感到一陣莫名恐懼,又開始顫抖:“你……你別無所求?不因為砥厄之玉?”她悄然往後挪步。
子桁神色鄭重:“我若有歹心,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裡?”
姬冰又羞又窘,知道他說的是實情。秦國公子再怎樣無禮,總比長安君強許多,否則剛才趁她昏睡……她低頭不語,沒發覺子桁不知不覺間正一步步靠近。
“聽說王姬們自幼習周禮,過於賢淑文靜,因此頑固不化,刻板拘禮,與夫君相敬如賓,卻毫無生活情趣。”子桁想緩解她緊張牴觸的情緒,半開玩笑道,“說實話,當初周室拒婚的訊息傳來,我高興的三天三夜睡不著……如今還是不得不將就,唉……”
聽他語氣竟是萬般委屈似的,姬冰忍不住撲哧一笑:“誰頑固不化,刻板拘禮了?”然而二人目光相對後,她立刻心慌意亂起來,轉過頭去,“把手拿開,別碰我!”
子桁笑了笑,卻依然握住她的手不放。王姬出逃後,始終未向信陵君揭發秦國公子的身份,對她的心思全然把握:“還是跟我離開這裡吧。”他拆開自己帶來的包袱,裡面早準備好另外一套燕宮侍衛的服飾。
姬冰不由詫異,沒想到他準備如此齊全,似乎完全算準自己的決定,說不清緣由的,她又忐忑不安起來。
“過來,我幫你換上。”子桁唇邊含笑。
姬冰臉一紅,拒絕道:“我自己換就好,你……再轉過身去……”雖然剛才算得上君子守禮,仍怕他趁機上下其手。
子桁想起昔日冰兒騎馬不肯換服的情形,半哄半命令的語氣笑道:“套在外面就可以,沒時間了,快過來!”
見一整套服飾齊全,除裘皮外衣,還有貂皮帽和一雙小皮靴,姬冰更懷疑對方居心叵測,極不情願:“為什麼不帶一套宮女服飾?”她只有除去外衣才能套入窄袖口的胡服,“不讓我自己更衣,就不走了!”
子桁毫不理會,走過去徑自要幫她更換服飾:“你不是從來沒穿過這種服飾?”
第十節 遠交近攻(11)
姬冰見他神色認真,大驚失色,剛想逃開,被子桁一把抱回來:“我就說周禮太過迂腐!這種時候,還講究那麼多……”他很快除去冰兒紛繁曳地的女裝外衣,套上燕宮侍衛的服飾,對女子嬌小身軀而言,即使這套胡服已重新裁剪,在她身上仍顯得寬大了。換裝時當然會碰觸女孩,子桁一手扶住她細腰防其掙脫,一手騰出整裝,反而浪費更多時間才穿齊整。
姬冰任他擺弄半天,早嚇得花容失色,淚流滿面。從小到大,只有最貼身的周宮宮人為她更衣,從未讓男子這般肆意碰觸,就連一雙滿鑲珍珠的絹鞋也被子桁除下,套上硬梆梆的皮靴,磨得她很不舒服。
“好了。”子桁最後拔下冰兒髮髻上的碧玉簪,放到案几上,將她一頭長髮散開,挽入貂皮帽中,然後遞過剛才用來敷臉的手帕,開始有些不耐煩,“不過換件外衣,哭什麼?”
身為大國公子,從來都是被別人伺候,子桁這是第一次幫女子更衣,手重了些。他特地帶這套男裝確實另有目的。像王姬這樣受周禮嚴格的貴族女子,平日與男子絕無任何肌膚之親,除非自己的丈夫。今天他借更衣之名,既不會令王姬特別反感,又讓她再無二心,死心塌地嫁往秦國。
“馬車在城外等著,今天就送你出城,”子桁全部安排妥當,“我們一起回咸陽!”
子桁見燕後不遺餘力收買自己,只為推舉廬陵君當合縱之長?應有更不可告人的重大陰謀——他聯想廬陵君近日招兵買馬,急於鑄造兵器,分明有謀反嫌疑。一旦捲入宮廷政變,血雨腥風,誰能保證全身而退?周室王姬也算有心計,這次輕易上當受騙,可見燕後手段。
“門鎖著呢!我們怎麼出去?”姬冰提醒道。她並沒有應承去咸陽,不過極怕和秦國公子獨處一室,這人時而守禮,時而輕狂,眼下還是先逃出趙宮要緊。
“不急,我有辦法。”子桁站在冰兒身後,聽她明確同意隨自己離開,心中歡喜,情不自禁低頭輕吻她的耳垂,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卻把女孩驚得往旁邊躲。
子桁皺眉,怕嚇到王姬,她又改變主意,不再有無禮之舉,只取出隨身匕首沿門縫斬去,外面的鎖鏈應聲而斷,可見鋒利。姬冰注視他的一舉一動,神情立時有些異常。
子桁推開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