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真的在手舞足蹈之際卜把口一張,又是一蓬酒雨噴出,酒香蔽空,直向鬼魔停身處罩來。
鬼魔至此,哪有不識,同時剛才已嘗過酒箭的厲害,慌忙把雙腳足尖微閃,橫移三步,始避過此厄,驚呼道:“啊!你是‘酒俠’周立信……。”
和尚依然腳下蹌踉,乜斜醉眼笑道:“兔崽子,巴掌打到你臉上才認識誰是你親爺哪,想不到咱兩個老不死在衡山一見,六十年後,又在這裡見面吧!”
鬼魔喊出“酒俠”二個字,柳春帆及“毒鷹”“毒樵”,雖不知他的來歷,但躲在暗處的李霞青姑娘,就差一點驚叫起來。
想當年酒俠與怪俠徐立原,成名武林,稱為雙絕之時,連其祖父,崑崙三字中的“滄浪叟”,尚在孩提之輩呢,這人早聞仙去,而且失蹤武林,業已一甲子以上,誰會想到仍會在此現身呢?
鬼魔此時已知來人是誰後,頓知自己與柳春帆二人,功力悉敵,勝負尚在未定之天,今對方有如此厲害人物撐腰,自己必敗無疑。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遂狠狠的向“酒俠”盯了一眼獰笑道:
“哼!真沒想到你這老廢物還沒死,今日衝著你的交情,饒過這小子一死,下次見面可別怨我啦。”
說著,回過頭去,向著正怔在一邊的“毒鷹”“毒樵”喝道:“咱們走,青山下老,綠水長留,總有一天會叫他知道我萬家琪的厲害。”
陡然三條人影飛起,幌如巨鵬臨空,挾著呼嘯之聲,向谷中竄出走了。
和尚見鬼魔已走,仍然醉容可掬,腳下蹌踉,向柳春帆走近。
柳春帆此時雖然尚不知和尚來歷,但憑他二口酒就能逼走這魔頭,就可知他一定是前輩奇人了,生恐失之交臂,忙躬身見禮道:“多謝老前輩相助,感恩不盡。”
和尚怪眼一翻,精芒四射喝道:“好小娃娃,揹著我老人家的時候,藉著我老人家的招牌,到處招搖撞騙,連人家大姑娘都讓你騙得到處拋頭露面,當著我老人家面前,反稱我老前輩,你自己說,你這小子該不該挨捧。”
柳春帆被他說得如霧罩頭,不知所以,期艾艾地說道:“小可與老前輩素不相識,何以見面就說笑?”
怪和尚聞言,勃然大怒道:“呸!開玩笑?背了我老人家的招牌一年多,還說我開玩笑?
真莫名其妙。要不然,我老人家偌大的年紀,成天在外面亂跑,難道犯了精神病哪?就讓你這小子氣瘋了的。”
愈說,柳春帆愈糊塗,只得先把李霞青等叫起再講,想著,遂回頭喊道:“小猴子房大頭,你們還不出來……”
怪和尚仍然嘻笑無常的道:“好啊小子,你一個人講不贏,多找幾個人來幫忙就行哪?
就把死鬼師父徐立原找起來,他也不敢把我老人家怎麼樣呀!” 柳春帆讓這神經病似的人夾纏不清,弄得啼笑皆非,又不知啟己什麼地方開罪了他,所以只得躬身答道:“老前輩禪機莫測,小子不知,尚請指迷。”
和尚聞言,哈哈大笑道:“這小子簡直是無賴嘛,我老人家找你算了半天的賬,託言禪機莫測,就可以推個一乾二淨哪!”
此時,李霞青與素月青娥,暨房大頭小猴子五個人,及在茅屋中所救的鄉農,也都走近來了。
李霞青已和這半僧半俗的人,竟是比自己祖父成名還早的前輩異人,當然不敢隨便,武林中尊老讓賢之禮,她出身武林世家,當然知道,所以在路上,業把此人來歷向幾個說了個大概。
所以幾個一到場中,即由李霞青率領,一個個向怪和尚跪下叩頭道:“老前輩駕臨,後輩末進多有失禮,望請恕罪。”
怪和尚倏然右袖微擺,推出股無形掌風笑罵道:“好哇你們這些小娃娃存心不良,想折死我老人家呀?我老人還不想死,你們想磕頭磕死我哪?”
饒是李霞青等人功力已是不俗,吃掌風一擋,說什麼也跪不下去。
小猴子乖巧,早就跳將起來喝道:“真是老無賴,小猴子從來是以白吃蒙喝起家,誰想你竟吃到我頭上來了,這筆賬咱還沒找你算呢?誰希罕向你叩頭哪?”
柳春帆見小猴子如此大膽,正想喝阻,誰知怪和尚並不生氣,反而指著小猴子哈哈大笑道:“好!你這小猴崽子,我老人家已經有一百年沒人敢跟我大聲說話了,你竟敢當面罵我,是誰調教出來的寶貝徒弟。”
小猴子見他不生氣,知道這人的脾氣就是如此,所以也大笑道:“嘿!要問我師父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