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但見他俊臉含春,正看著自己微露笑意,更使她不知是興奮,抑是羞愧,益發不好意思,遂仰首向一中年婦人問道:“舅媽,青娥、素月二個表妹及正逸表弟怎不見呢?”
那富麗型態的中年婦人,微含笑容回答說:“青兒、素兒都在後房,逸兒剛在這裡,一下子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隨著,李霞青像翩躍的蝴蝶一樣,喜氣洋洋,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向內室去了。
眾人伴著三人,進入大廳落坐。袁凌紅一雙老眼,一直就沒有離開柳春帆的臉,慈祥的臉上,滿布著笑容。拉著柳春帆的手,問東問西的問著。
柳春帆幼年遭變,到處流浪,從未享受過天倫樂趣,一旦得到年老慈祥的老婆婆關顧,分外有一份特殊溫暖的感覺。對袁凌紅的問話,除了“仙窟”的隱秘,受“怪俠”遺書誓言所縛束以外,另編一套習藝過程的情節。
袁凌紅聽他遭遇如是之慘,更對他憐惜中產生了一分愛意,安慰著他說道:“小俠如果不介意,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裡一樣,儘管不要客套,這裡的人,反正都不是外人。”
柳春帆很感激的說:“蒙婆婆愛顧,在下非常感激,只是二位結拜小弟,粗魯頑皮,恐多有不便。”
袁凌紅聽了忙說:“那有什麼關係,等會你看到小調皮鬼逸兒出來,你就知道他才淘氣呢?”
是,後廳傳來一片擾嚷之聲,一個脆而且甜的嗓音傳來:“媽!你瞧逸弟,把我身上抹得全是泥土,天都黑了。還要賴著要我跟他去釣魚。”
說著,一陣匆促的碎步聲。
一個粉裝玉琢的大孩子飛也似的跑出來,活像戲臺上的小丑,蔥綠的短衫褲上,頭臉手上,黃一塊、黑一塊的塗著泥沙。抱著中年婦人的雙膝,嘟著小嘴頑皮的說:“媽,二姊好壞,不伴我去玩,還要打我……”
還沒說完,後廳像捲風似的飄出一位白衣女郎,像深谷幽蘭,雪裡寒梅,美豔而又清逸,秀美中透著一派英挺浚逸之氣。
但見她杏眼圓睜,指著白羅裙上的泥跡說:“媽呀!你看,你看我衣上的泥。”
說著,又想去捉住正逸的小手,猛抬頭,看到滄浪叟旁邊的房大頭,和小猴子,面色一怔,隨又看到與袁凌紅正在絮絮而談的柳春帆,不覺一驚,吶吶的怪不好意思起來,美豔的臉上,像塗上一晝薄薄的胭脂似的。
接著,又是一陣嬉笑之聲傳來,那銀鈴般的輕笑,卻似玉盤珠落,笑聲中夾著細語罵聲:
“不來啦,青妹怎麼老喜歡取笑人家,早知你這麼壞,我才不願意告訴你呢,等會你見至他……”
“他?他是誰呀?”
“壞丫頭,刁嘴多舌,看我等會饒你不?”
“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一連串的輕語中,帶著笑聲,從大廳門裡,走出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前面走的綠衣綠裙,長得黛眉如晝,眸若剪波,如雲秀髮,櫻桃小口泛春濃,帶厭桃腮春意盎,仙袂飄飄,瓤犀微露,正是“綠牡丹”李霞青。
後面緊跟著的一個,長得眉眉如遠山,鼻如瓊瑤,櫻一口朱唇,用衣袖半掩,露著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身穿淺紅勁裝。一看就知有一身武功。
淺紅衣的女郎,向大廳內眾人,輕輕一瞟,特別看到柳春帆那瀟灑的風度,不自覺的霞飛雙頰。
這兩個絕色少女進入大廳後,彷彿春風煦陽同時吹照,大廳內的空氣,也頓時一變。
兩個少女蓮步款款,來到滄浪叟面前,淺紅少女櫻口微綻,輕喚了聲:“外公。”
滄浪叟微笑頷首,隨即對著袁青娥、袁素月、袁正逸三個笑著說:“快來見過客人,逸兒、素月這麼大了,還好意思鬥嘴撒賴,也不怕客人見笑。”
隨又對著柳春帆等說道:“不怕小哥們笑,這幾個孩子,可給她們寵慣了,成天價打鬧。”
二位姑娘紅著臉與小孩,齊上來見過禮。
袁正逸見到小猴子那副嘴臉,不禁捫著嘴想笑,但一見房大頭那副模樣,卻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好在房大頭與小猴子還只是大小孩,而且平素也是喜歡開玩笑慣了,非但不見氣,反而更覺得他稚氣可笑。
房大頭不知怎的一下心血來潮,忙向柳春帆低低的說了幾句話,只見柳春帆微微點頭說:
“好。”
房大頭忙從腰際解下一條,金光閃閃的細長火蛇來,說:“前輩,這條火蛇是昔年在山中撿來的,晚輩留著反正朋,想送給小弟弟玩,請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