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裝著可憐楚楚的說道:“大姊好凶,我贊聲酒好甜,也要瞪眼睛,你們說這酒甜不甜?”
眾人看她稚氣未脫的可憐相,都一致大笑起來。
雅座裡的客人,聽到這邊鬨然笑著,不免向這邊注目過來,李霞青突然輕把柳春帆一拉,低聲說道:“你看那邊!”
柳春帆順眼窺去。
鄰座坐著四人,一個寶光彩衣,妖豔中透著邪淫神色的少女,正是九尾仙子,猛見柳春帆等眼光掃來,不禁神色稍變,將臉別過。
柳春帆眼尖,不禁暗中咕噥道:“好哇!‘天南幫’真厲害,剛離山二日,自己的行跡,就讓人家躡足跡蹤了,看起來,今後真要步步小心為妙。”
另一個妙齡少女,生得朱顏玉貌,俊俏得像朵初放的芙蓉,嬌豔欲滴,穿一身水綠緊身褲褂。
旁坐著二人,一個是短小精悍的中年,黑臉濃眉,闊嘴塌鼻,二眼神光外露,捲袖的胳賻上,虯筋慄肉,看來是練家子,另外一個是矮胖得像肉球般的頭陀,頭束金箍,長髮披肩,一雙奇小的眼睛,緊縮在肥胖的臉上,更顯得奇醜無比。
四個中除了那位姑娘,雖然眉日間蕩著春意外,人還算端正,九尾仙子則除了在詭秘狡黠的神色上,時露出陰森妒嫉貪婪的眼神外,很少開口。二個男的狂得可以,他們一面飲著酒,一面用極刺耳的口吻言談著,簡直是向柳春帆等人在挑逗,那黑臉中年說:
“仙子,就是那幾個小狗吧!讓他們吃飽一些,等會好讓他們變個飽鬼。”
那奇醜頭陀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就叫天網恢恢了,閻王的請帖命裡已註定,誰能違背,這小子殺人放火以後還想逃?簡直在做夢,不叫他見識‘海外七絕’的絕技,這小子的膽子,將來可不知道要怎麼橫呢?”
這些話聽在三位姑娘耳裡,早就氣色驟變,想不到正在打情罵俏興高采烈的時侯,來了個煞風景,本想發作,看柳春帆仍在悠然吃喝,遂按下火氣。
驀然“喲!”的一聲慘呼,夾雜著粗罵聲,其他客人的紛擾驚奇聲。三位姑娘都盡拋憤色,啞然發笑。
那自稱“海外七絕”的醜頭陀,右手摸著絲絲出血的醜臉,左手拿著一支細小的魚刺,哇哇叫嚷,另一個黑漢看得目瞪口呆,二位少女,駭得花容變色。
這黑漢見同伴受傷,心驚對方功力恁強,但當著大庭廣眾之下,以“海外七絕”的盛名,初次就遭失利,以後再也不能在中原混了,而且身負奇技,更有恃無恐。
回頭看柳春帆神色自若,遠眺街景,另位青年與二位姑娘雖在嬉笑,但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俗雲“有棒不打笑臉人。”雖心知系他們搗鬼,找不到把柄,亦無法可想,遂厲聲指桑罵槐的說道:“臭丫頭,到酒樓裡來賣笑,倒是熱門生意,可惜老夫看不慣你騷形怪狀。你要愛笑就多笑一會吧!等會想哭的機會都恐怕沒有了。”
李霞青再也忍不住,也反唇相譏道:“真怪,這裡容許異域野狗在狂吠,反不容化錢的姑娘看熱鬧,堂堂中原的人,都是吃飯長大,並不是被人駭大的,狗眼睛不長在狗頭上,誰會怕你不成!”
黑臉漢氣得一聲狂吼,似飛一般從桌邊騰身躍起,向四人當頭撲下,嘴裡也罵著:“臭小子膽真不小,竟敢到‘海外七絕’口裡討渣沫,本想讓你們多活幾個時辰,想早死那就讓我六絕‘風火雷君’彭明川來打發你。”
聲未畢,人已迎頭撲到,左掌護胸,右掌斜劈出一股強烈勁風。
柳春帆恐怕李霞青會吃虧,忙把她拉過一邊,單掌微揚,早把神功運出,迎著黑漢來勢一碰,只聽“碰”的一聲巨響,柳春帆身影未幌,黑漢的身子在半空中像斷線之鷂般,被震二丈餘險些掉到樓外,猛的一個千斤錘,始立定身形,一運氣,見氣血暢通,幸未受傷。
這一下可把他氣慘了,這時柳春帆亦輕和飛鳥,落在丈餘空間,黑漢怒不可遏,雙掌一挫,一招“巧打秋月”逕奔柳春帆“心經穴”、“結喉穴”、“華蓋穴”,三穴襲來,果然猛厲無匹。
只見柳春帆不慌不忙,身形稍偏,躲過來勢,順手單掌上斜,指向來人“腕脈穴”。口裡喝道:“海外七絕也不過如此,尚敢來此撒野,快給我滾開!”
話未落,黑漢只覺手腕微麻,全身勁道全失,被柳春帆掌風一掃,真的“叭噠”一聲摔倒地上了。
這時引得原本躲在酒樓一角,膽子稍大的酒客鬨堂大笑,三位刁鑽的姑娘,更乘勢拍手喝采。
黑漢氣急攻心,兇性大發,忙伸手向腰邊皮囊內掏出一如鴿蛋般大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