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鎮長安指揮大局,不可親赴前敵,三郎,你說過京畿區內無可戰之兵,要靠各地兵馬集中,皇帝親征,總要有一支像樣的部隊才行,你在長安,還能募兵,統籌全域性,你到了前方,就無法照顧到全面,我想,那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再者,你的年紀也不宜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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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第七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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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李隆基惆悵地叫喚著,“我知道,我到前方去的作用並不大,但形勢所迫……”他思索了一些時,低喟著,“好吧,我看情形再說,親征詔的口氣相當活動,我也可以不去的!”
這是戰爭帶來的問題。
這天下午,虢國夫人也入宮來,那是受楊國忠託,請楊貴妃阻止皇帝親征。
為了在緊張中使氣氛輕鬆一些,貴妃留下虢國夫人,晚飯時皇帝在一起,但這不是宴會,時局如此沉重,宮內自然不便再有行樂之事了。
楊氏姊妹只伴著君皇閒談,不談時事。
楊貴妃不願談時事,因為時事在劇變中,而且,她又深知自皇帝到許多大臣,都缺少應變的能力。
變,來得太快了——
自十二月初三日安祿山的軍隊渡過黃河之後,初六日陳留陷落,初八日滎陽陷落,其餘陳留郡所屬的縣城如封丘、浚儀、開封等都落入敵人手中。滎陽又是一個大郡的首邑,滎陽郡轄七個縣城,又當衝要之地,著名的虎牢關就是在治區之內。歷史上楚漢相爭的要地廣武,也屬於滎陽。
安祿山的兵隊快速地推進,大軍沿黃河南岸西上,向洛陽進攻,其餘的小股部隊,一兩千人一夥,出掠河南東南區的富饒城鎮,許多城守逃亡或投降,敵人來得太快了,各地的防衛又太差了,根本不曾有正規的抵抗,一個城又一個城入了胡兵的手中,一天中會失陷幾個城鎮。
安祿山西上攻洛陽的部隊,也很快速,虎牢關雖是險隘之區,利守難攻的,但是,封常清召募來的新兵,連起碼的基本訓練都未曾完成,他們看到胡人的騎兵狂悍地奔來,心理上先慌亂了,再加上大部分兵士不會射箭,虎牢的防守戰在一天中就崩潰了,封常清竭盡全力才能收集敗散的部隊,退守偃師,看看不行,又縮短防線,退守罌子谷以南的葵園。
安祿山的騎兵疾進著,不讓封常清有喘息的機會,官兵才退到葵園,戰爭就開始了,只有一個時辰,那些新兵又潰散了,封常清退守大唐皇朝的東都洛陽的上東門,那是守城戰。然而,安祿山的兵如潮湧到,封常清守東面的城門,安祿山則攻破了南面的城門進了市區,封常清再退保皇城,但他已到了無可戰之兵的地步。這位縱橫西北的名將在皇城宣仁門打了最後一仗,敗入內苑,擊破一邊苑牆,向西逃出,再收散兵奔逃。洛陽城在十二月十三日陷落了。滎陽城是初九日陷落的,前後只五日,安祿山的部隊推進了兩百七十里,攻陷著名的虎牢關和幾個小城鎮,最後佔領洛陽。從起兵之日到攻佔洛陽,一共只有三十四日。
在洛陽的皇族,東都留守官員,以及地方官等,大多來不及逃出,降在賊中,河南尹達奚珣投降了,東都留守李憕不肯投降,被俘後為安祿山所殺。
封常清逃到陝州,和高仙芝的軍隊會合,封常清是高仙芝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們私誼好,又彼此信任,封常清力言以目前的兵力,絕不能在陝州作戰,他主張退守潼關以阻敵入關,高仙芝接受了,但安祿山的先鋒已到,他們又打了一個小敗仗,才能退到潼關,再佈防線。
當洛陽迅速地落入安祿山手中時,長安城無法再保持平靜了,皇帝向朔方、河西、隴右徵召兵馬,尚未應到,而河南地區,幾乎已全部為敵人所佔,長安起了風波——那是上層級階掀起的政治風波。
人們並不真以為安祿山能攻入長安,因為太平長久了,大家對戰爭缺少認識,洛陽的陷落,雖引起慌亂又並非是為長安擔憂,不少政治人物利用形勢而爭權。
皇帝曾有親征的詔命,然而,詔下之後,就沒了下文,當洛陽淪陷之後,太子系的人又積極地從事外圍的活動,希圖達到皇帝親征、太子監國的目的。
他們以為,潼關天險必然能守得住,讓皇帝到潼關去守土,把長安交給太子。
形勢對大唐皇帝極為不利,到如今,他所推行的邊區以胡制胡的政策已完全破產了。安祿山是他全力寵任的將軍,楊國忠為相之後,曾不斷地說過安祿山必反,但他不聽,繼續以懷柔的方式企圖軟化安祿山。在李隆基,這並不是偏愛,他怕罷免安祿山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