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神偷與百毒尊者雖在江湖闖蕩一生,也為這種兇狠的苦鬥,感到心驚不已,不自主地把腳步緩慢前移。
飛雲堡主更關心,他手橫長劍,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場中,以備隨時搶救。
羅浮子久有奪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此刻看到武繼光和鴟目姥姥的這場罕見打鬥,一絲寒意陡從心頭泛起,他真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場究竟如何。
此刻場中,雙方已疾雷奔電地交換了三十多招,鴟目姥姥白髮蓬飛,臉如厲鬼,朱拐掄動之下,厲吼道:“且叫你嚐嚐老孃的‘擊楫中流’拐法。”
怪嘯聲中,柺杖驟變,一掄的點、打、掃、劈,頓時風起雲湧,層層疊疊,勢若錢塘江潮,排山倒海般壓過來。
武繼光倉促之中,竟被攻得連連後退。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臉上倏然色變,雙雙擦掌,便待前攻。
飛雲堡主一抖手中長劍,哈哈狂笑道:“怎麼樣?想群打嗎?”
縱身一躍,衝上前來,飛雲堡所屬的高手們也粉紛拔劍而起圍繞上來,眼看一場群毆即將展開……
驀見武繼光劍眉挑動,雙目暴射神光,大喝道:“擊揖中流拐法不過如此,且叫你見識見識小爺的‘午夜驚魂’三式。”
驟然一陣懾人心魄的嗚嗚怪嘯聲起,一道毫光沖霄而起,倏化毫光萬點,有若長虹橫空,側卷而下。
這宗震驚宇內的午夜驚魂三式,確具河山變色之威,頃刻之間,不僅扳回頹勢,而且把鴟目姥姥逼得倒撤一丈八尺。
鴟目姥姥性如烈火,寧折不彎,眼看自己敗象已露,心比刀割芒刺還要來得難受。她緊咬牙關,朱拐掄轉如飛,竭盡全力,橫掃豎劈,疾出三拐,妄圖挽回頹勢。
但這宗神奇招式的確是奇奧絕倫,簫聲拐影中,但聽—聲悶哼,鴟目姥姥驚蛇般暴撤一丈有餘。
她滿面淒厲地把朱拐一擲,人已瘋狂般向黑暗沉沉的松林中狂奔而去,無疑地,她已經失招了
她懊喪、悲憤地把滿腔怨毒盡皆發洩在這一擲上,噗地一聲,那根隨她多年的朱拐,竟齊根沒入衰草之中,由此可想她臂力是如何的驚人。
威鎮三湘的鴟目姥姥敗了,以往的威名象她逝去的年華一般,埋葬在這座松林邊緣。
在場諸人不禁一齊駭然,相顧一視,武繼光從容地把白玉簫收起,感慨地搖了搖頭,他沒有勝利者的驕矜,相反地,倒為這位不分情由,一味鬥狠的成名人物無端把一生英名葬送而惋惜。
四海神偷撫掌一陣大笑道:“大哥,有你的這一式‘風木含悲’,叫她輸得口服心服。”
武繼光目視飛雲堡主,歉疚地一笑,百毒尊者突然開言道:“大哥,你該回去歇歇了,我和老偷兒,隨後就到。”
武繼光點子點頭,陡地身形拔起,返身躍入林中。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神秘地互換了一個眼色,轉身倏然飄起,一閃不見。
沒有人再對他們攔阻,但也沒有人相信武繼光剛才解說的那番話,驚怖!憤怒!縈繞在每個人的腦際……
飛雲堡主垂頭喪氣地一聲長嘆,羅浮子面色陰沉沉地望著武繼光逝去的人影,貪婪、嫉恨,交織在他心頭,腦際如電旋般疾轉:“怎樣才能設法除去這個勁敵?怎樣才能把那罕世奇珍金精玉魄劍奪到手中?……”
就這時刻,武林人深所信賴的太嶽莊主穆天虹偕同那位美妾離魂妃子,突然神秘地由林中走了出來,身旁還多了一個手搖摺扇的中年文生。
他仍是那般滿面春風地對著在場的人拱手哈哈一笑道:“各位興致不淺,如此深夜,猶在此間賞月。”
飛雲堡主因曾和他口角相爭,只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羅浮子的臉上卻突然泛起一種異樣的色彩,慌亂稽首道:“不瞞穆兄說,我等又一次栽跟斗啦。”
穆天虹故作驚詫地道:“江湖居然還有人使得道長栽跟斗?”
“穆兄何必往貧道臉上貼金?”
隨用手一指那輛香車道:“香車雖經飛雲堡的王兄截下,人卻讓他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般說來,人已朝了像羅?”
“老的倒沒見到,只來了那個小魔崽子。”
旋又一聲長嘆道:“那魔崽子武功奇奧,功力絕倫,連名震三湘的鴟目姥姥竟也敗在他的手裡,唉,這兩個魔頭若不剷除,武林人將無寧日了!”
穆天虹微嘆一聲道:“兄弟雖有掃蕩群魔,維護武林正義之心,無奈人微言輕,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