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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湖數—數二的高手,眼看鐵掌震三湘與辣手書生集二人之力,竟抵不住車內的人一擊,不禁—絲寒意,從脊樑直冒。

他們都有自知之明,如果和鐵掌震三湘正面交手,不見得都有必勝的把握,鐵掌震三湘既一招未走,便受重傷,自己上去也是白送性命。

於是,亂草岡上,一時竟變得象死一般沉寂,武繼光也以為這奇事驚得怔怔地站在一旁,暗忖:“難道宮主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旋又自己推翻假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宮主會武功,怎會放過殺父之仇不報,而自己遠遠避難呢?”

天色已漸漸地黑了下來,一陣晚風拂過,使得在場諸人不住地全身打著寒戰。

香車、怪風、死亡,聯串成一個極其可怖的陰影,隨時都有攫奪生命的可能……這批武林風雲人物,既然風雲際會,驟集在一處,而且是有為而來,絕不會因為這硨怪風便被嚇走。

沉默了一陣,少林惠空禪師突然高宣一聲拂號,緩步上前道:“哪位高人,隱藏車內,何不請出一見。”

話落,場中一陣寂靜,除了駕車的兩匹駿馬不時發出輕嘶外,沒有半點反應。

惠空見車中沒有回答,又低低宣了—聲佛號,大袖-揮,猛向軟簾拂去。惠空禪師為少林派惠字輩中有數高僧,佛門無相禪功,無堅不摧,一拂之力,力逾千斤。

突然,又是一陣寒風,靄靄迎出,惠空禪師驚蛇一般,疾轍二丈多遠,震駭無比地喊道:“玄陰罡煞?”

妙因師太灰髮輕飄,已閃身到了惠空禪師身旁,手打問訊道:“禪師不礙事吧?”

惠空閉目搖頭,臉上一片慘白。

妙因低低喟嘆了一聲道:“既是‘玄陰罡煞魔功’,那一定是她了,這個妖女不除,江湖將永無寧日,禪師,我們暫時撤吧!”

惠空撣師……驀然……一縷極其淒厲、陰森的怪嘯,倏告傳來,尾音搖曳,歷久不絕。

亂草岡上諸人一聞這聲怪嘯,一齊駭然色變。瀟湘羽士一聲不哼,倏然轉身,枉奔而去;他這一溜走,跟著太極劍陳煜等,也紛紛轉身逃逸。

妙囚師太一拉惠空禪師道:“撣師,我們也暫時避她—避吧!”

一僧—尼,立時聯袂飛起,不一刻工夫,場中群雄走得一個不剩。繼光這時方才如夢初醒,猛然縱身撲上車轅,連喊道:“宮主!宮主!……”

他委實擔心宮主已經遇害了。

突然軟簾一掀,莫丹風由裡面棵出頭末,揉著惺忪睡眼道:“武兄,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繼光暗道:“你倒會裝蒜吧!”嘴裡卻漫答道:“剛才的事情,你一點不知道?”

“我一直睡到現在才醒嘛!”

“那就奇了!”

“究竟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

繼光沒好氣地答著,長鞭一卷,“劈,拍”,二馬輕嘶—聲,車輪轉動,捲起一陣黃塵,猛向亂草岡上衝去。

莫丹風不知繼光為什麼不高興,見他不作聲,只得又把軟簾放下,縮排車廂。

繼光這時心裡卻充滿下疑團,看剛才來的那批人物,簡直無一庸手,怎麼會抵不住車廂內的這陣怪風?車廂既只有莫丹鳳一人,這怪風又是誰發出的?他們口中的說的那個妖女,究竟是誰?那個怪嘯的人,又是哪個?何以他們都會怕了那人?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過了前面的市鎮,再有一天的路程,便是京城了,想到千斤重擔即將卸下,心頭陡感一陣輕鬆,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京城已經在望了,莫丹風雖然深慶自己已經脫離虎口,但另一樁困擾又襲上了心頭。

這些天來,她和武繼光朝夕相處,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雖然他們彼此都有這樣的—

個感覺,一個是郡宮的宮主,一個是江湖遊俠,要想結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但,愛情這兩字,卻是怪得很,越是不可能,眷愛之情卻愈益來得迫切,莫丹風已經意識到,侯門一入深似海,將來到了舅父家中,想要再見眼前這位誠樸、勇敢的少年,是絕不可能的事於是,隔著軟簾,輕輕嘆了一門氣道:“你到京城後,準備去哪裡?”

“四海為家,沒有定準。”

“你若肯留在尚書府,我叫舅舅替你謀個差使。”

“謝謝你的好意,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你願意到處流浪?”

“天生這身俠骨,就喜洩洩人間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