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把繼光弄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俯下身去翻開已死的黑衣人面目一看,只覺一個個死狀猙獰,面目十分兇惡,但卻一個都不認識。突然,噹啷一響,那人懷中滾出一件東西來,拾起一看,卻是一塊銅牌,上面刻有張牙繞爪的烏龍,半個身子,隱隱藏藏在雲霧之中,卻不知是作什麼用的。猜想必定是這批人的標記,便往懷中一塞。
這一晚,他經歷的事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去判斷,同時,他覺得有點累了,於是飛步下山,徑返峨嵋縣旅店休息。
再說峨嵋混元觀中的七派掌門人,驀見當年地靈教主楊威江湖的白玉笛出現在武繼光手中,不由大為震驚,回到混無觀中後,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來處理當前局勢。過去,大家都不知道黑袍老者技宗何派,經過一來,頓時省悟,他們所用的原來都是地靈派的武功。
少林紫虛上人面色凝重地低低宣了一聲佛號道:
“此事實難令人置信,前幾月老衲與崑崙門下同在河南截擊“赤地千里”符風時,曾親見此子手執金精玉魄劍,遭大眾劫奪,那時的武功雖也過得去,但和現在比起來,卻相差千里。
“何以僅半年時間,便已得到地靈教的全部真傳?難道當年揚威江湖的地靈教主仍在人世嗎?”
五臺普靜禪師介面道:“此事確有可能,否則,此子縱得奇遇,也不能在半年之內驟增數十年功力,貧僧認為地靈教中必然暗中隱有一位奇人操持全域性,如不是當年的地靈教主,也必和地武功差不多,故能創造這種奇蹟。”
“至於闖少林、示威峨嵋,均為他們一種試探性質,貧僧敢於斷定,下屆黃山論劍,地靈教必定有人參加。”
一指飛俠慕千仞,捋著長髯,長嘆一聲道:
“近年來,為魔車之事,已使江湖風風雨雨,人人自危,不料,魔車之事,剛剛找到頭緒,而第二輛魔車又復出現,而且還出來這樣一個來歷不明,武功奇幻莫測的少年。看樣子與老魔並非一路,但武功路子卻完全一樣,連闖少林的那輛魔車武功也是一般,普靜禪師適才所言,老夫認為確有可能。”
武當凌風道長仰面凝思了許久,這時才徐徐開言道:
“如果這幾個魔頭真正意圖奪那天下第一劍的尊號,那倒不足為慮了,貧道卻擔心其用意絕不在此。”
“當今武林之中以我們七派人才最盛,且交情深厚,對方卻專一向我等挑釁,可見他並未把七派的人著在眼內,倒不可不防,此其一。”
“至於那姓武的少年,身懷武林人人覬覦的金精玉魄劍,他們敢在江湖露面,可見其有恃無恐,並不怕人搶奪,且據貧道所知,那白玉笛為當年地靈教代表教主之信物,如今落到此子手中,便證明其已執掌了地靈教。”
羅浮子驀然一陣哈哈大笑道:“此事諸君都是多慮,想那地靈教主成名在六十年前,如今算來已經一百多歲了,怎會仍留人世?而且鑽出這麼年輕的一個弟子來?
“貧道敢於斷言,此子必是老魔的門徒,那輛魔車也是老魔所弄的玄虛,如今事不宜遲,請各派別速派遣高手同闖翠竹軒,把那老魔打發,使後患永除。”
凌風不禁默然不語。
衡山松鶴道長想起師兄衡山一鶴慘死於“赤地千里”符風手中,本就悲憤滿腔,因此羅浮子一提此議,便率先附和道:
“羅浮道兄所言極是,那魔崽子既是他門徒,此時想必也已回到了翠竹軒,原七派領袖武林,絕不能坐令邪魔外道橫行,應即時採取非常手段。”
十餘年來,各派死於“赤地千里”符風手中的人絕不在少數,少林、武當、五臺三派,雖說慎重行事,但拋不過眾議,無法反對不為門下弟子復仇。
於是,七派發動圍攻“翠竹軒”之議就此議定。這一決定竟是武林掀起一場滔天大風波,各派損失之重,牽涉之廣,為百年來所罕見,此事暫擱下。
再說武繼光回到旅店之中,矇頭便睡,直睡到傍晚方才跳起身,推窗一看,竟發現夕陽已經偏西,快天黑了,不禁暗笑自己這一覺真個睡得太久。
匆匆漱銑畢,要了點酒菜,獨自在房中吃喝,腦際卻不住盤算著一些問題。
第一,按照“赤地千里”符風的武功以及他昨晚的言語表情,此人就是地靈教主所收的徒弟當無疑問,看他為人雖然狂傲,剛毅,似乎不失為性情中人,只不知是不是老人的女婿?
第二,突然向他發動攻擊的黑衣人,又是什麼人?看情形似乎是專門衝著他來的,那麼一定知道自己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