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如畫美景中嬌語一句『抱我』,相信天下間任何人都
無法拒絕。
雖然敖廣不是人,他也沒有拒絕,不過,正因為他不是人,所以他腦海裡的念頭比人要乾淨直接得
多。
他只是單純地將皇甫清狂抱起,然後舉高。
皇甫清狂嘻嘻地笑著,騎在他的肩上,伸手去勾那些長在高處枝葉最茂盛的花枝。
素手拈花,湊近秀麗的鼻尖,更映兩頰紅暈,幽香笑語,婉轉抑揚。
如斯美景,連敖廣的冷臉亦不由得柔和下來,抱著他的手放低一些,臉對著臉,問,「高興嗎?」
回答的是一陣更狂放的笑聲,還有,皇甫清狂捧著他的頭落下的熱吻。
狂野激烈的韻律,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敖廣沉默著,並加以縱容。
他不需要知道皇甫清狂要桃花盛開的理由,亦不必去猜想。
單純地因著別人的高興而高興一一這已經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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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氣爽,萬里無雲,兩、三天來,天氣漸暖,雖然人們依舊穿上大棉襖,不過,地上的積雪已在
初春暖陽下溶成雪水。
小左、小右晨昏已起,在兩名護院的幫助下從儲物的小樓閣裡搬出整套幾十張的檀木椅桌在陽光下
抹拭。
兩個約四十多歲的僕婦,一個負責掃走地上的積水,另一個則蹲在地上細細點算裝在檀木大箱裡的
青花鏤金碗盤與鑲金頭的象牙箸子。
忙得灰頭土臉的小左忽然抬起頭,向蹲在地上的僕婦說。
「玉嫂,一會兒別忘了去買幾盞燈籠回來,門外掛的都舊了,該換新的了。」
那個叫玉嫂的僕婦,頭也不抬便應道,「我一會兒還要去將府裡的窗紗重新糊過,那有空到城裡去!」
小左想了想,又將頭轉向另一個婦僕的方向,還未開口,那個僕婦已說,「我要做午飯,之後,還
要採桃花做少爺最喜歡吃的桃花糕。」
她頓一頓又說,「老實說,過幾天就要宴請賓客了,我們才五個人,怎能做這麼多事?你一會兒就
向少爺說說,到城內聘幾個人來幫忙吧!設宴時亦要有丫鬟負責上菜吧?」
「聘人這主意自然是好,只是……」搖搖頭,小左苦笑著反問,「林嫂,妳想,有人肯來嗎?」
自從老爺、夫人過世後,這些年來,府裡的人丁只有越來越少,以侯府在外面的名聲,除了他們幾
個自幼在府中長大,受過恩惠的下人外,即使出再多的工錢,又有誰肯來?
那僕婦一愣,接著,長長地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倒是另有一把低沉的男音插話。
「為什麼?」
猛地退了兩步,小左回過頭去,果然是敖廣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他穿著銀縷青綢衣,腰上系銀絲軟帶,足蹬小皮靴,墨黑的長髮用一條線繩隨意束著,搭在左肩,
姿態寫意,卻另有無形的威嚴從挺拔的身軀滲出。
看著他,小左只感驚慌、不安,雖說雪已經溶了,但是天氣卻依然冷得教人手腳冰涼,不得不多穿
厚衣。
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就好象沒有感覺似的,只穿著一身輕薄絲綢,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他到底是不怕冷?還是根本不是人?小左不得不這麼想。
見他想得出神,敖廣冷冷地再問一次。
「為什麼?」
小左一呆,立刻便明白過來,敖廣是在問為什麼沒有人肯來。
只是,這事關係到府中的隱私,小左當然不肯亂嚼舌根,不過,他一想起敖廣那些古古怪怪的本事
,心中又怕得厲害,遲疑好一會後,才咬緊牙關,說,「與你無關!」
眼睛起來,敖廣冷如冰箭的瞳仁內神光凝聚,神力將要迸發之際,忽聽小左喃喃自語地說,「我告
訴你,少爺會不高興的。」
敖廣聽了後,心神無由地一動,想了想,眼中的精光緩緩散開,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
從回答了他後,便一直害怕地垂著頭的小左直到其它人上前叫他,才敢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已經
空無一人的前方,鬆一口氣之餘又大惑疑惑。
這樣就走了?該不會來個秋後算帳吧?
慘了!慘了!他不會等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