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時候她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小姐,既不得寵,也無姿色。
溫家的大名雖然早有聽說,但和她家並無交集,她並不記得到府中做客的名單中,有過溫廷胤的名字,否則她那些一直夢想找個有錢夫君的姐姐妹妹們,豈不早就吵翻了天?
可是,他又說自己曾在三年前得罪了他,便確定地點一定是在京城,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就頭昏腦脹了,這件事讓她更加頭疼欲裂,但也不知道是他給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大夫幫她開的湯藥起了作用,也或許是她這兩日太過疲憊,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沒想到睡到半夜,船身忽然開始劇烈搖晃,她幾個翻滾,竟滾落到床下,摔得七葷八素,猛地醒了。
睜開眼,她發現除了固定的桌椅和床外,其他東西都叮叮噹噹地搖晃個不停,整個船身就像一個大搖籃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起伏不定。
她掙扎著爬起來,胃是痠疼的,但因為都沒有吃東西,已經吐不出什麼來了,她只能爬到門口,用力拉開艙門,哪曉得迎面一片海水打了過來,立刻將她半個身子都濺溼了。
“回去!”一聲低喝隨著一個人影迅速地從旁邊衝過來,接著她被一個很大的力量推回艙房,房門再度被關上。
她氣喘吁吁地看著他,相信自己的眼中一定有驚恐。“怎麼回事?”
“最普通的海上風浪,沒什麼。”他雖然也是一身的海水,但的確比她鎮定不只百倍。
船身又晃了一下,她幾乎栽倒,他拉了她一把,她就這麼恰巧跌進他的懷裡。
她喘息著連忙道歉,但雙腳發軟,根本站不住,幾乎要將他也拽倒了,於是他將她拖到床邊,從床下拽出一條長長的繩子來。
江夏離瞪大眼睛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若是不想骨折或摔死,這是最有效的保護自己的方法。”
他把她塞進被子裡,然後用繩子將她和被子、床綁在一起,果然,無論風浪再怎麼大,船身再怎麼搖晃,因為床不會動,她也不會動了,可是,頭暈卻是止不住的,她掙扎了幾下,艱澀地說:“我……我又想吐了。”
“你還有得吐嗎?”他嘲諷道,轉身就要走。
她在身後虛弱地喊了一聲,“喂……等等……”
他又停下來,看她一臉憔悴,頭髮散亂,臉色白得像鬼一樣,除了可憐,還是可憐。
“想讓我幫你?”他站在床邊,俯身瞅著她。
此時船身搖晃的情況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她眼中的他,卻仍在不停地上下左右搖擺。
“你……知道怎麼治這暈眩嗎?”她不想向他低頭,但是不得不承認,在航行經驗方面,她與他有天壤之別。
“吃了那麼多藥還不見好轉?”他坐到床沿,“那就還有一個辦法,可是……我怕你不肯。”
“我肯!”只要能止住這該死的暈眩噁心,讓她做什麼都行。
那抹詭異曖昧的笑容又浮現到他唇角,“是嗎?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
第4章(2)
感覺到風浪的確漸趨平穩,他將繩子解開,將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一角,一隻手伸了進去,按住她的胸口。
她原本糾結的五官一下子更加糾結,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似是想喊又不敢喊,張著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個穴位叫鳩尾穴,專治暈船。”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下一下按揉著那個穴位,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她的肌膚上,她全身的面板隨之緊繃。
他看著她羞窘的模樣,故意又將頭低了幾分,更靠近她,小聲說道:“可惜你不敢脫衣服,否則按揉的效果會更好。”
一股熱血猛地衝上她蒼白的臉頰,她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一動也不敢動地閉緊眼睛,眉心緊緊糾起,就像受刑似的承受著他指尖的力度。
“你也有怕的時候嗎?”他仍不停地諷刺她,“我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你那篇爛文章裡不是寫著――殺身成大義,天地自飄零。誰能千秋歲,無非一夢醒。人生如夢啊……愛也好,恨也罷,都是一場雲煙,哪有什麼可值得畏懼的?”
她倏然張開眼,緊盯著他嘴角的笑意,“你是柳舒桐的朋友嗎?你想說什麼?我都已經放手了,還有什麼愛恨可說!”
“你真的放手了嗎?若是放了,為何還要委屈自己躲在小小的彭城?若真的放手了,為何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