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此話一出,立即引來林若蓮的驚呼。
林若梅握住她一隻手,道:“秦無情亦束手無策,說這是體質的問題。妹妹可還記得我們那位姑姑?”
林若蓮聞言目光一滯,整個人霎時呆住。家裡唯一的一位姑姑,早年因不能生養被夫家嫌棄,自盡,後來據說是因為本身就是不能生養的體質,被命運無情地剝奪了做母親的資格。
“姐姐……難道我們……”林若蓮不斷輕搖臻首,她不能接受這個噩耗,不停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漸漸竟有了哽咽之聲。
林若梅見狀,亦紅了眼眶,環住她一側的肩膀,“妹妹,也許,你倖免於此,姐姐告訴你這事,只是不想瞞你什麼。”
離開沉香苑後,林若蓮坐在轎子裡,想到這個月有意不再喝皇后給的藥方,身體卻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好訊息。一顆心亦隨著略微顛簸的轎子跟著七上八下地顛簸了起來。
回到安王府,她向貼身的婢女要了件下人的衣衫換下,獨自出門直接去了民間最出名的劉氏醫館,說是幫自家小姐問病情,花了重金才見到劉神醫。
那劉神醫聞言,說了的一番話足以讓她一顆忐忑的心跌入谷底。
聽完了林若蓮所說的大致情形,劉神醫沉吟一陣,道:“此症老夫先前倒是有所耳聞,這是先天的體質緣由,醫書上尚無醫治之法,唯有勸你家小姐不如找人代她生養。”
劉神醫點到為止,林若蓮面上不無悲痛,劉神醫見了只當她是為口中的“小姐”神傷。
林若蓮離開前不忘說道:“難得可以見到譽滿菊都的劉神醫一面,神醫順道為小女子號個脈可好?”
劉神醫沒有回絕,號了她的脈搏,簡單道:“姑娘的脈象平穩,沒有異常。”
林若蓮聞言徹底死心,道別離去。
劉神醫見她出去,轉身搖了搖頭,輕聲惋惜道:“那氣質風韻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能生養,真是天見猶憐。”罷了,還不忘嘆息一聲。
林若蓮跌跌撞撞地回到安王府,囑咐婢女菊久安一回來立即告知她,便將自己一人鎖在房中,眼淚不斷流出,她此時無助萬分。
夜色漸濃,還是沒有等到菊久安,她索性直接去到書房,遣下了所有人,依舊是獨自一心等著他回來。
菊久治深夜返回沉香苑的時候,聽到王蒙說“若然閣的燈還亮著”便來看林若梅。
輕輕推開房門,見到林若梅若有所思的哀婉神色,他走上前問道:“這麼晚了,怎麼不睡下。”
林若梅抬眼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說道:“殿下,今日若蓮來了。”
菊久治這才看到她一對泛紅的眼眶,但還是沉著語氣關切問道:“什麼事,怎麼好端端地紅了眼眶。”
“讓殿下為若梅擔憂了,其實並沒有什麼事,若梅只是想到先前無情公子說的話,加上若蓮一直沒有什麼好訊息,怕她真的和我一樣體質異常,一時有所感懷。”
她有意隱瞞,在兩人長久相處的時間裡,她發覺謙謙君子的菊久治內心太過深不可測,正因為如此,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最好不過。
菊久治只是輕輕走上去擁著她道:“別想太多,早些休息。”
夜半,同床共枕的兩個人各自懷揣著心事入睡。
林若蓮的呼吸漸漸平穩,菊久治翻了個身面朝一側,閉上眼睛,腦海中卻還是淼淼那張精緻絕美的臉。
心底的愛戀,愈是想要忘懷才越發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生命中總有不能控制的事發生,你無法抑制它生根,唯有將之深深埋在心底。對她的思戀縱然一直欲罷不能,卻只能無能為力。生長在帝王家,他一早知曉:成大事者,有舍才有得。江山與美人,早在留她在長興殿的時候,他便已做出了抉擇不是麼。
平地驚雷
菊玉芊再過光華園來探望淼淼已是幾日之後。
空氣裡漸漸有些寒意,菊玉芊的心情看上去絲毫沒有受這天氣的影響,只見她雙頰緋紅,一副面含春桃的嬌俏模樣,淼淼一看便知她是因著婚期將近,心情甚佳,不禁笑道:“看公主如沐春風的嬌俏模樣,我怎麼覺得春天來了。”
一句話說得菊玉芊報赧低首嬌聲道:“皇嫂又取笑人家。”
淼淼見狀,不再逗她,只是淺笑盈盈。在閒談中不經意地問了她一些大婚的流程。菊玉芊不疑有他,一一做了回答。
雪雁站在一旁,兀自納悶,但不動聲色。她發覺自己小姐近來越來越讓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