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看出雪雁的神不守舍,在心中暗自嘆息一聲,但面上並無表露。沉浸在即將大婚喜悅中的菊久芊自然亦不會留意到雪雁的面色不佳。
直至菊玉芊離開,雪雁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淼淼見狀,清咳了聲,喚道:“雪雁。”
雪雁這才回過些神來,道:“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淼淼笑笑,說道:“得空,去問無悔姑娘要些酸梅子來。”
雪雁輕聲應下,轉而說道:“小姐,公主大婚在即,皇后娘娘也沒有說一聲,可見是不想小姐出席。”
淼淼聞言,眼裡藏不住的是深深的笑意。“是麼,雪雁。如果我要說,這正合我意呢?”
雪雁不解地看著淼淼。“小姐的意思是?”她看得出淼淼和菊玉芊這些日子相處算是融洽,一時無法確定淼淼的心意。
淼淼只是莞爾一笑,說道:“我一個孕婦,不想湊這份熱鬧,你若是想去看看熱鬧,只管去看。”
“雪雁會陪在小姐身邊。”雪雁心中不是沒有波動的,只是不顯示出來。
“隨你。”淼淼不置可否,還有段日子不是麼。
入夜,整個園子靜默得立於夜幕之下,菊久安潛入淼淼的臥房時,見她正望著窗子出神。
淼淼感覺到有人靠近,轉臉正對上菊久安好看的鳳眼,含笑著有意放低聲音道:“二殿下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我更想稱呼你為嬈嬈,而非弟妹。”菊久安打趣道。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
淼淼淺淺一笑,不置可否,月光下更趁得她一雙眼眸波光流轉,菊久安眼神變得深邃,禁不住要陷進那眼波之中。
淼淼只是不動聲色地別過頭去,看向窗外。月光清冷,照在她的臉上。
菊久安看著她的側臉,當下心有觸動,但還是接著打趣道:“弟妹示意我來,難道只是缺個同弟妹一起賞月的人麼。”
淼淼再次轉過頭來,終於開口問道:“為什麼?”
菊久安斂下笑意,不解的看著她。
“二殿下如此神出鬼沒,實在讓綺光費解。”
淼淼仰首看著菊久安俊魅無雙的臉,只是將他視作司徒綺光的仰慕者。
菊久安聽了淼淼的話,不禁自嘲笑道:“為什麼?即使事出必有因,但這時間哪有那麼多說得清說得出的緣由,也許我說了,你又後悔問了。”
淼淼會過些意來,一顆心當下便沉了下去。只是她心有不解,她和菊久安之間實在莫名其妙,他甚至不曾光明正大出現在她面前過,但又不知何時起便潛伏在自己身邊。
思及此,她不禁亦自嘲道:“綺光何德何能,自覺犯不著讓大家費心。”
菊久安聞言,心有所感,不禁感慨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很多事由得了自己麼。”
“二殿下說的倒是,只是這趟水,綺光並不想趟。”
菊久安聽出了些頭緒,看著淼淼不知何時已然變得堅定的目光,不經意道:“都是身不由己。”
“太多的身不由己,不如放手一搏。”淼淼絲毫不想對他隱瞞自己的想法。
菊久安沉思片刻,睜大雙眼瞪視著淼淼問道:“為什麼要對我說?你不怕我洩露出去?”
淼淼聞言笑著反問道:“洩露出去?先不說殿下夜入光華園有多不妥,前車之鑑,小桃當日的慘叫聲猶在耳畔,母后就是容得殿下洩露,怕也容不得洩露出去吧。”淼淼見菊久安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接著說道:“若是真被母后知曉,”她扶了扶自己雖不明顯但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綺光亦可以藉著腹中的胎兒多活些日子吧。”
淼淼的嘴角始終噙著抹淺笑,彷彿她在說的是些風輕雲淡無關緊要附庸風雅的事。
菊久安小心隱忍著自己的不置信,注視了她良久。
他早就知道的,她並非尋常女子的思路,只是他沒想到,她的坦白,夾雜著這般無比的堅持。
聽了她剛剛的那些話,他一時有些不敢臆測她的心意,他垂下眼角,對著淼淼沉聲問道: “你的打算,是?”
“既然入了宮門深似海,那跳出去不就是了。”淼淼說得輕鬆無比。
菊久安喃喃重複道:“跳出去……”當下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遂問道:“為什麼是我?”
淼淼含笑看著菊久安,選擇據實以告:“因為我不知道,除出二殿下,還有誰能在這個時候幫我。”
“菊久辰他……”
“我不想他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