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久治回首詫異地望著林若梅,不禁失笑,“若梅,其實你我二人,做夫妻倒真不如做知己來得適合。”
“若梅也是這樣認為,只是無奈天不隨人願。只是殿下,既然事已至此,若梅還是勸殿下,將此事看開些,漸漸放下。”
她不會講淡忘,因為她比他更有體會,忘了忘不了,不如放開懷抱,執念太深終究無益。
王蒙將二人帶上二樓見主子站在走廊盡頭,自覺躬身退下。
此時的菊久治和林若梅看上去好比一對恩愛夫妻,手挽著手等著二人的到來。淼淼看著面前的恩愛夫妻,舉案齊眉般的伉儷想必便是眼前這對,要論做戲,誰又能比得過面前這二位。悲哀,深深的悲哀湧上心頭,為何大家都如此身不由己,無法把握自己的人生。
林若梅將淼淼和菊久辰引進屋中,看著淼淼柔聲說道:“妹妹怎麼來了,妹妹現在有了身子,要好好休養才是。”
“綺光身子已然無恙。前幾日見著二皇妃,綺光才知道姐姐有了身孕,遲遲未前來,還望姐姐和太子殿下見諒。”
菊久治看著面前的昔日佳人,亦覺得恍若隔世,幾個月前,同樣的屋子,兩個人還誓言相伴一生,此時卻已身邊各有伴侶,造化為何如此弄人。
四個人寒暄了一陣,菊久辰見淼淼不時流露出倦意,提出離開,菊久治夫婦並無異議,只是堅持要送二人至大門處。
路經荷花池,四人不約而同緩下腳步。菊久辰看向一池開敗的荷花,隨口感慨道:“和大哥品茗賞花彷彿還是在昨日。”
菊久治聞言,淡淡笑道:“日子過得真是快,不過辰弟若是喜歡在此品茗賞花可以待到明年之時。”
兄弟二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林若梅見淼淼看著池中的荷花有些失神,柔聲說道:“看來妹妹也是惜花之人。”
淼淼聞言,偏過頭看著林若梅,道:“花開花落自有時,綺光到不覺得現在開得敗了是可惜,今日看似敗落,其實是為著第二年的盛放。”
林若梅由衷讚道:“妹妹的見解真是獨到,不似一般女子只是一味望花興嘆。”
淼淼只是淺笑著,沒有再說什麼。她的話,足以引得其他三人深思。
林若梅所有所思地看著掩不住一臉悵然的菊久治,接著看向一臉釋然的菊久辰,不禁自己也跟著悵然。
淼淼一副置身事外的坦然模樣沒有再看一眼那荷花池,只是直視著前方的路。
人怎能總是惋惜逝去的情懷,不可自拔。她要看的是未來,她要把握的是當下。原來一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會如此堅定,內心也會隨之變得強大。
示警
沉香苑之行過後,半月之期臨近。
雪雁終日陪在淼淼身側見她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每次總是在即將提起要在府中安插眼線的事,卻總是被她巧妙地一帶而過。幾次下來,雪雁不禁反覆在心中問自己:難道小姐真的聽不出自己的畫話外音。
加上菊久辰和淼淼又一直分房睡,雪雁著實為她擔憂不已。但同時又怕說得多了,身為奴婢實在逾矩,所以唯有在一邊乾著急。
淼淼並非不知雪雁心中所想,只是不想自己變成一個多疑的妒婦,而且以菊久辰的才智,自己此舉無疑愚蠢,徒增兩人之間不必要的誤會。
自從從沉香苑返來之後,她從雪雁有意無意透露的話語中聽出,菊久辰出去的次數比從前多了,時間也長了些。她知道雪雁是在變相提醒自己,但她從來都是付之一笑。
不知是否因為有孕的原因,漸漸變得嗜睡。每日,午後陽光正足的時候,她也會強迫自己強打起精神去曬曬太陽,她想要腹中的寶寶沐浴陽光。很多時候曬著曬著,便漸漸睡去,往往醒來時已在房中的床上。
每每這個時候,雪雁便會欣喜地告訴她“是殿下抱小姐回來的”。
其實就算雪雁不說,她也能猜到,反覆告訴自己下次不能在沉睡不起,但往往無濟於事。
起初,總覺得過意不去,後來,漸漸想通,孩子,他也有份不是麼,既然如此,就當他是在抱孩子,而自己只是恰巧沾了孩子的光罷了。這樣一想,真個人瞬間釋然。
菊久辰這幾日雖然時常不在府中,但只要得空,她在遊園,他便在一旁靜靜看著;見她坐在院中曬太陽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他嘴角便會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輕輕走過去,示意雪雁不必行禮,俯下身子輕手輕腳將她抱入房中。
皇后在宮中早已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