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了不該來,讓尹清瑜過來請安即可,反正太后只待見她。
皇后委屈至極,尹清瑜有哪點好。就因為姓尹,你便當作眼珠子珍視,而把自己當草。
德妃心裡樂開了花,每每目睹太后倒飭皇后,她就無比解氣。
皇后,做人要知足。
你既有母儀天下的尊貴地位,又得皇帝額外庇護,世間女人最想要的東西你已得到,是該有個人壓壓你,否則這宮裡其他女人哪有活路。
“你們是宮裡頭位分高的后妃,皇帝即位六年,如今仍是子嗣稀少,為皇室開枝散葉是你們最緊迫的任務。那些位分低的,即便有幸孕育龍嗣,孩子生下來也是交給你們撫養。與其養別人的,不如自己爭氣生一個,自己生的總是向著自己。”
太后訓話間若有似無瞟過皇后,她說這番話不僅是為龍裔稀少憂心,更是在提醒皇后。
自己生不出來也別擋他人的路,皇室香火傳承是天大的事,豈容她一人兒戲。
太后是打心眼瞧不上這個外甥女,容貌平平也就罷,品性又遜貴妃一籌,能力手腕更是一般。
若非皇帝有意偏袒,她哪能長長久久做牢皇后之位。
說起這個兒子,太后既驕傲又慍惱,欣慰他治國有方為君有道,懊惱他怎麼就看上皇后。
無論樣貌還是氣質,皇后都配不上皇帝。瑜貴妃最適合站在皇帝身邊,皇帝卻始終對她不鹹不淡。
太后收回思緒,眼兒在人群中轉了一圈。
“據聞為哀家驅疾擋煞的喬家小姐昨夜已進宮,人呢,皇后可有帶來。”
當然要帶,不帶您老人家又得挑刺。皇后這回底氣充足,聲調高了幾分。
“喬嫣然上前見駕。”
6皇帝來了,嗷嗚
早晚得走這遭,你能行的,喬嫣然給自己打氣。
眉眼低順乖巧恭謙是王道,喬嫣然邁著小步子,沿著前頭讓開的道不緊不慢前行。
丈量著分寸至床前止步,屈身給太后行禮,嘴中唸唸有詞,說著吉祥話。
“抬起頭讓哀家好生瞧瞧。”
喬嫣然依言行事,螓首小幅度輕揚,讓太后正好看個分明。
唇兒輕抿笑不露齒得體非常,既不顯諂媚又不覺得寡淡。
太后眯起眼仔細將看,上下反覆打量。片刻,點頭稱許。
“倒是個知情趣的,這模樣這打扮,哀家瞧著舒爽。”
太后意有所指,淡淡瞥了皇后一眼,便專心打量喬嫣然。
喬嫣然微低頭,藉著餘光端詳太后。
烏絲夾雜些許白髮挽成福髻,髮髻稍稍鬆垮,裡著紫色中衣,外批棗紅長袍。手裡捏著一串佛珠,一顆一顆有節律滾動著。
面容清瘦蒼白,許是久病之故,滄桑老態一覽無遺。那雙昏黃的眼睛,隱藏著歲月磨練出的犀利。
無意中瞥到太后搭在被上的手,看著手上的小水皰,喬嫣然略詫異。
太后乃千金之軀,飲食起居皆由做事麻利嫻熟的宮人侍候,哪能輕易被灼傷。
那麼這小水皰究竟是怎麼形成的,難道與病症有關。
“太后明鑑,臣妾第一眼瞧見喬妹妹便覺歡喜,不慍不火,是個可人兒。”
順藤摸瓜這種事,第一個做的人最能摸到瓜。
德妃旁觀形勢,眼珠子滴溜溜轉,順勢而上。討巧話,可不止貴妃會說。
“是嗎,朕倒要瞅瞅,是個怎樣的可人兒。”
珠簾碰撞發出的錚錚聲雖然悅耳,卻不及渾厚宏亮的男聲吸引人。
眾女心上泛起陣陣漣漪,壓低身子齊齊作揖。
“免禮。”
禹軒帝大步走前,女官搬來金漆龍紋沉木凳,皇帝揚手揮退,徑自坐在太后床沿。
問過安後轉身執起皇后的手,眸中笑意濃濃。
“這幾日母后病急,皇后受累了。”
皇后微紅著臉垂下眼瞼,每每面對皇帝專注凝視的目光,她總有些無措。
太后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任何時候皇后都應舉止端莊進退得宜,泰然自若仿若無人。如此這般儀態,倒叫人看輕了。
淑妃抬眸望著深情相視的帝后,怔怔失神轉瞬即逝,很快黯然低下頭。
白色圓領錦袍,上繡五爪金龍翻雲覆雨,襯得禹軒帝尊貴之餘又儒雅非凡。
帝與後站在一起,帝比後出彩許多,就連皇后身旁的那些妃子都比她更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