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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用玉石當彈丸打,就算府上再富貴也沒有這麼揮霍的——可慶樂王府又和趙家不同。元徵擺明了就是個富貴王爺的前程,先皇賞賜的、連帶慶樂王早些年南征北戰擄掠來的龐大財產,可不盡著元徵一個人揮霍嗎?且除了揮霍似乎也無旁的用法了——他敢樂善好施下試試!只怕皇帝即刻就覺著他收買人心意圖不軌,開始鋒芒在背坐臥不安了。

所以說他鋪張浪費些,對大家的睡眠都有好處。

當然,拐帶著雁卿鋪張浪費,就很有些其心可誅了。

鵬哥兒與鶴哥兒對視一眼,顯然都不想雁卿跟著元徵混。還是鶴哥兒給雁卿算了一筆帳,“一顆雞子3文錢,一枚尋常的玉珠也要50文。你這一發彈丸可真夠貴的。”便輕輕拍了拍雁卿的肩膀,“好了,去玩吧。”

雁卿顯然不曾將鶴哥兒的話放在心上,回房後就將荷包裡的珠子都倒進小盒子裡。那盒子幾乎已讓珠子裝滿了。珠子有大有小,全都打磨得光滑圓潤。打眼望去只覺得五色斑斕,流光溢彩。

雁卿便信手扒拉著玩了一會兒。玉石相碰,清音悅耳。

其實說是玩彈弓,可收集了這麼多彈丸卻從來沒打過。並不是捨不得,而是因為想等元徵出孝後,大家一起玩——元徵挑剔的很,若不是這樣漂亮的彈丸他還不肯打呢。雁卿曉得收集不易,因此慢慢的存起來。

所以她並不是只存玉石珠子,她存的是漂亮的珠子。只不過玉石珠子漂亮的多些罷了,卵石的她也有啊。

她覺得鶴哥兒也挺傻的——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存起來的東西,她當然不會打一次就丟掉!何況元徵這麼懶的人難得也有喜歡的運動,還和她一道存珠子,她當然要多多支援。縱然稍貴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她在旁處省著就是。

重要的還是元徵喜歡。

雁卿闔上蓋子,翻出元徵的信開始看。

其實前幾天元徵就出孝除服了,眼瞧著就要回長安王府。給雁卿寫信,不過是打個招呼,順便聊聊這兩年在渭南都做了些什麼事罷了。當然他也做不了什麼事——主要是他體質太虛弱了,出門吹吹風,世子妃都要緊張很久。

但他性情敏感溫柔,春花夏蟲秋草冬雪,乃至雲起霞落,汛來水漲,都能令他安靜的觀賞感懷。這些事他都在信中娓娓的向雁卿一一道來。自然也少不了在結尾傲嬌的提一句,“昨日讀《詩》,及‘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一節,不覺心有慼慼。久不得音訊,卿安否?餘離京日久,不明人心所向。亦唯剖析本真,待卿識之而已。”

雁卿:……這是在委婉的指責她信寫得太少嗎?

雖然頂著“痴兒”的名號,但其實在燕國公府林夫人的地盤上,雁卿是個實實在在的“現充”——有理想,肯努力,父母疼愛,人緣也好,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滿足。當然,被妹妹比下去時也難免傷神茫然一會兒,可她心態好,三觀正,也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所以給元徵寫信這種事……

雁卿不解的琢磨著:難道一個月一封不夠嗎?

——她當然不會理解元徵這倒黴孩子空虛寂寞,翹首以盼的心情。

雁卿就提筆給元徵回信——她如今已能寫出可辨認的字了,只要寫大一些,就不會糊成一團。她覺著最近她身上最值得一提的大事就是能寫字,這種快樂當然要和元徵分享。

至於元徵看到這麼醜的字會不會痛苦到想自戳雙目,雁卿完全沒去想。他不喜歡看可以令旁人讀給他聽嘛!

她和元徵在某種程度上同病相憐——都沒朋友,日子都過得寡淡。只不過元徵敏感,雁卿遲鈍。

雁卿便千篇一律的寫著,讀了些什麼書,有些什麼進步,覺得什麼東西很好吃,希望你也能吃到。和妹妹一起蹴鞦韆了,妹妹可愛又聰明。一起搬到老太太這裡住了。

在最後也沒忘了提——珠子已攢滿一盒,七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玩吧。

元徵乳名阿七,雁卿素來都叫他七哥的。

寫完了信,便從椅子上跳下來。小靴子踩得噠噠的響著,跑去找林夫人幫忙送信。

林夫人和太夫人早商量完了人事,正在討論怎麼過節呢。

民以食為天,一切節日都可以用食物來標誌。提到中秋那必然就是月餅。雁卿過去,太夫人就隨手掰了塊月餅塞到她口裡,問,“甜不甜?”雁卿自然軟糯糯的拖長了聲音,道,“甜~”

太夫人都甜到心坎兒上了,道,“今年的月餅確實格外好吃呢。”

雁卿便把元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