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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聽不懂,又舉例道,“——譬如你二哥哥打著幫你的旗號,你做什麼他都插一腳,是不是也很煩人?”

鶴哥兒原本抱著手臂看他訓妹妹,這牽連受得真是冤枉,“等下——跟我沒關係吧!”

誰知雁卿竟還真看著他仔細的思考起來,鶴哥兒恨恨的捏著她的腮幫子,“你敢承認試試!”

雁卿自然是善良的趕緊否認掉了。

鵬哥兒曉得月娘不論早先如何天真爛漫,日後都必是七竅玲瓏的心腸——且看今日,不過跟寶哥兒相處一會兒,她就要顧慮多少事?這也是無可奈何。只是他們兄妹間的感情太好,如今竟反而成了雁卿的短板。

不過他畢竟是年長許多歲的兄長,連妹妹們怎麼相處都要管,未免太瑣碎小氣。點到即止也就罷了。

鬧了一會兒,鵬哥兒才又對她說道:“我們去找元徵時,他問起你了——你還記得他?”

他將雁卿叫出來,其實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元徵其人,用術士們的話說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出生便沒了父親,才出孝就前後腳死了外祖父母,前年又沒了祖母——統共才活到十一歲,倒有大半時日是在孝期裡渡過的。剩下的時光則又多在養病——他還是個藥罐子。

倒是生得十分好,玉人一般。鵬哥兒他們與他見面時正趕上天陰,風過草原,鉛雲萬里低垂。他裹了披風端坐在馬上,冷清清的模樣,卻如明月映雪般皎潔耀人,天地都彷彿跟著明亮了。看著他便可想見,當年他父親的傾倒天下的容貌必是名不虛傳的。

慶樂王府人事十分複雜,旁支根深葉茂,偏偏嫡系枝葉凋零,也就元徵一根獨苗。慶樂王自然對他千呵萬護,又憂心他難以長成。府裡養了七八個大夫,專門為他一個人調養身子,還總不足。幸而白上人也常去看看他,卻沒說什麼“活不過多少歲”的黑話。

元徵出門的機會並不多。雁卿認得他沒什麼好奇怪的,然而畢竟上回見面也是兩年前的事了。竟能脫口說出“他病了”,鵬哥兒便十分驚訝。

雁卿卻十分坦然,解釋道:“他給我寫信了。”

鵬哥兒摸了摸懷裡揣的東西,略有些無語。家裡養著的乖巧妹妹居然和外頭的混小子私底下通訊……還真像辛苦養著的白菜讓蟲給蛀了,就算是一條白嫩嫩很美貌的蟲子,也果真很想捏死他啊!

鶴哥兒可沒他這麼好的涵養,已然爆發了,“我說他不是好東西,你還不讓我揍他!就該讓我揍死他!”

雁卿聽了就有些生氣,“我也給他寫了,你先打我吧。”

雁卿心裡還沒有“暗通款曲”的概念。且林夫人自己就是頭一個不拘小節的,她不覺得尋常通訊有何不妥,自然也不會這麼教雁卿。倒是早先有人跟雁卿說過要離元徵遠些,因“他命兇克人”。彼時雁卿說話尚不利落,分兩段說的句子,還有四字成語,她哪裡反應得過來?便懵懵懂懂的愣在那裡。結果就讓元徵瞧見,以為她也被嚇到了,十分難堪的主動遠離。雁卿雖被人當痴兒,卻隨林夫人,頗有些俠義情懷。因這件事,反而親近元徵,很有些不離不棄的架勢了。

鶴哥兒哪裡想得到這些,直接反駁,“你會拿筆嗎?”

雁卿就強調,“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那也寫不了信。來,告訴二哥哥——你是從哪裡拿到他的信的?”

雁卿眨巴眨巴眼睛,舉重若輕道:“阿孃那兒。”

鶴哥兒噎了好大一口氣。倒是鵬哥兒瞭然的瞅了他一眼,似在說——不是林夫人,難道還有旁人?

林夫人若有主意,鵬哥兒便沒什麼可問的了。只從懷裡掏出東西來給雁卿,“元徵託我們捎給你的信和東西,快看看吧。”

雁卿便將那青絲的荷包拉開,荷包了裝的卻是各色珠子,有琉璃、玉石,甚至還有斑斕的卵石子,都打磨的十分圓潤光華。便十分開心的系在腰帶上,又要看信。瞧見兩個哥哥關切的等著呢,便抿了抿唇,將信塞到懷裡去拍了拍,“回頭再讀。”

鶴哥兒:……

鶴哥兒沒忍住又捏了她的腮幫子,“收了好東西別忘了跟你三妹妹分啊!”

雁卿道:“則個不給她……”

鶴哥兒更恨,“既然他送的你不分,一會兒我送的東西你敢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雁卿便含混的道,“那不一樣啊……”

鶴哥兒捏腫她的心都有了。雁卿卻一本正經的說,“月娘又不玩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