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幼年玩伴,等閒的,也沒人會去做這惡人,趁人家病了,給人家一畝三分地塞個臨時主官。左通政在通政司已經有將近七年時間,處理起事務來,得應心手,王醴雖才初去,但這短短時間裡熟悉下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宋之儀勉強打起精神來勉勵兩位下屬一句後,便遵醫囑好好養病,委實也是沒精神再打理公務。經過這幾天,憲政之事已經傳到地方,地主的奏疏如同雪片一樣朝著京城來。所有的奏疏都要經過通政司,有堅定支援宣慶帝的,有明正立場表示反對的,還有地方豪強的書信。
通政司就是這樣一個,連百信來信都得看看,至於看完後是復個信,還是遞御前,又或發其他衙門處理,那就得看信的內容是什麼。這節骨眼上,凡與憲政相關的書信和奏疏都得過王醴和宋之儀眼,還不是一人看了就算完,得倆人都看。
滿天下官員有多少,地方豪強有多少,可想而知奏疏與書信有多少。宋之儀在看信的間歇抬頭看一眼王醴,只見王醴這小年青也熬紅了眼睛,眼下一圈陰影,不由笑道:“我還道年老經不起打熬,不想重崖竟也熬不住了,誒,也是,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要是別的事,王醴這時候還能來一句“要不你先歇會兒,我看著”,憲政之事,卻誰也歇不了:“熬過這段時間便好,中午多歇口氣,看能不能眯一會兒。”
也只能這樣,宋之儀輕嘆一聲,有心想說一句“官家為何要推行憲政,如今好端端的有哪裡不對”。但憲政之事,如今朝堂上下皆不多談,宋之儀自然也不好談及。
好在這會兒已經中午,有吏員進來問王醴和宋之儀是回家吃,還是上外邊訂去。前兩日王醴都是在外邊吃的,但今天王醴搖頭道:“內子打今日起都會著人送飯來,質芳兄也不用訂,菜必定很多,回頭大家夥兒都來嚐嚐。”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幾個巨大的食盒送來,八個菜一湯,沒什麼虛頭巴腦的水果點心,不管葷菜素菜,都同一個性質量大料足。李之儀一看食盒裡的菜擺出來,就忍不住笑:“看來寄給阿孟姑娘的菜譜,阿孟姑娘是當真好生鑽研過,這兩道菜可不常見,還是早些我在閩粵一帶吃過。”
王醴心說“可不”,他覺得孟約就是借繪本之名,全心全意琢磨吃,繪本到後來反而不那麼緊要了:“為《菊下樓》,內子委實下了功夫,直到現在也還在鑽研著吶。”
李之儀:“當如此,如阿孟姑娘這般,才能編出令人心嚮往之的故事。”
言罷,二人吃飯,衙署上下的官吏也都一道跟著嚐了嚐孟家的菜什麼味兒,經蕭廚王一番指點,廚娘的手藝可說一日千里,如今已多少日子過去,廚娘的手藝早不同以往。不說李之儀他們,就是王醴吃著都忍不住默默叫聲好,比起外邊訂的飯菜,家裡的飯菜果然更能讓人舒緩了一身疲憊。
待吃過飯,泛園的僕從來取食盒時,被無比熱情地包圍住,這個道辛苦,那個道天寒地凍路上小心。迷迷糊糊踏上回程的馬車,僕從才反應過來:“這是盼著還有下頓吧。”
回泛園後,僕從反應過來悟到的,自然傳到孟約耳朵裡:“噢,明兒吧,晚上別給他們送,給他們送了飯,非在衙門歇著不可,等幾天就得把被子抱去了。”
孟約看看天色,擔心今天晚上可能會下雨,便命人先把傘送去給王醴。然後又另叫人煮了一鍋薑湯,並著一衣外套都給王醴送過去。做完這些,孟約才去尋阿,小傢伙這幾天時不時就要來一次魔音穿腦,因為常見不著王醴。
抱著阿,正琢磨下午要不要帶阿去外邊走走,近日河灘邊種的水仙花都開了,正是盛美至極,香飄十里的的時候。她還在想呢,外邊任晴就來了,說是蕭皇后請她進宮一趟。任情看著孟約懷裡的阿,笑道:“若是孟夫人放心不下阿,也可一併帶進宮中去。”
帶阿還得帶奶孃,再說萬一晚上下去,叫阿吹著點雨絲,都可能把正在好轉的咳嗽又給勾出來,孟約思量再三決定不帶阿。叮囑奶孃僕婦好生照料後,孟約便同任晴一道出門,路上,孟約問任晴蕭皇后可是有什麼事。
任晴道:“殿下尋夫人何事,我又怎知,夫人去了殿下自會與夫人分說,夫人不必憂心,殿下吩咐我出來時,心緒頗佳。”
宣慶帝在前朝大概快要煩死,蕭皇后居然心緒頗佳?
孟約將信將疑地進了宮,見到的蕭皇皇果然是心緒頗佳,她進去時滿面笑容呢。孟約行禮問安,蕭皇后便笑吟吟由著她,禮畢,蕭皇后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後方開口道:“阿宥又來信了,說是海上風浪大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