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撿著美玉,還有什麼能稱不講究的。
孟約這時在鹿邑縣,也曉得了女主已經再嫁,對此她竟不自覺嘆口氣:“誒,益安侯府是個大坑啊,雖然以後會有男主那樣的福利治癒她,可想想得先經過益安侯次子的磨礪……還是男十八號前任的劇本好混。”
寫《三醮》的作者,是個出名的後媽,筆下男主女主,主要男配女配,哪個不是被虐得死去活來。即使是最後能圓滿大結局,都要給男主女主及主要配角,留下那麼一點永遠不可能彌補的人生遺憾。
“看來得好好謝作者不殺之恩,還得謝周文和,幸虧他就是個男十八號。”說到周文和,孟約又在想退婚書的事,翻過年去很可能要進京城,如果與周文和的婚約不解除,日後可能要生出麻煩來。
許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又或許賴原著之威,秋風未起,周文和的書信就遞到孟府。這次是繞開周家,直接送來,用的甚至不是周家下僕,而是專門送信的飛騎司。可見周文和也知道,信送到周家,周家斷然不會肯,反而會頻頻遣人去京相勸。
也許是因為除退親書信外,寫什麼都尷尬都多餘,信函裡只有一封不足五百字的退親書。孟約倒很欣賞周文和這種不解釋不掩飾的光棍氣質,也難怪,畢竟是要打一世光棍的“詩中情聖”。
孟約開心地把短短几百字翻來覆去看幾遍,正心中快意時,孟老爺聽到訊息回來,伸手問她要退親書。孟約遲疑一下,還是把退親書遞給孟老爺,孟老爺迅速看一遍扔開:“年年不必出面,為父親去周家說項,這門親事就此罷了。”
乍眼一看,孟老爺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憤怒,但孟老爺手都是抖的,連茶碗都端不住,可見其實心裡還是很氣很怒:“爹,相信我,你定會有個世上最好的女婿。至於周文和,正因為他不是最好的,所以配不上我呀。”
孟老爺為什麼氣為什麼怒,還是不因為孟約,孟約一臉知道劇情的篤定,讓孟老爺的氣和怒一時間消去多半:“是,他配不上你,我家年年值得世上最好的。”
此刻,看著孟約神采未失的模樣,孟老爺在心中默默發誓,一定要將這官當好,讓自家閨女不但“值得世上最好的”,也能名正言順擁有“世上最好的”。所謂最好,在孟老爺這裡,不是世上最出色兒郎,而是這世上最適合孟約的良人良緣。
孟老爺不會因一個周文和就矯枉過正,閨女是他人生中僅剩下的珍寶,孟老爺自然不為跟個已不再相干的人置一時之氣,而誤愛女終生。
在水力紡機織機都已到最後關頭時,孟老爺開始對他未來的“職業生涯”進行一個初步規劃。走南闖北的生意人,想在官場上存活下來,不說多容易,卻也不至於難如登天。那麼僅有的問題便是,如何在存活下來後,緩緩向上攀登?
登上頂峰這種事孟老爺倒沒去想,他想的是將來能做個五六品官,至於五品往上,薦舉出仕幾乎都越不過那道坎。
第二十四章 我可真冤枉
前有吏部公函激勵,後有周文和退親書信刺激,孟老爺卯足勁,竟趕在仲秋節前便把水裡織機做出來,紡機卻還不成。時下布幅都十分窄,孟約看過水力織機後,與孟老爺提一嘴“為何不將布幅做得寬些”。
孟約是看劉娘子做拼幅做被面,才想起寬幅布來,時下的面料幅寬約都只有四十厘米上下,做一套被面,得拼六七幅布。然後拼幅作底上墊棉胎,以錦緞為面,拼幅比棉胎寬出來的部分上折,再拿針線把拼幅和錦緞縫起來,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就是現代古裝劇裡常能見的式樣。
古詩裡常見的“錦被”“錦衾”,指的就是這式樣。
孟老爺經營布料多年,自然深知布幅寬有什麼好處,別的不說做被子帳子就方便很多。既然水力織機已經做出來,何妨再做得寬些。水力織機造出來,孟老爺還有一憂織機必然會使許多織工失業。
這一憂,孟老爺沒同誰說,孟約細心看出來,尋個空與孟老爺分說:“爹,就是織機出來,咱家的織花緞,透花軟綾紗,一時半會兒織機可能織得出?雲錦杭羅又是否織得出?織不出,水力織機老長時間裡都只能織坯布,能想的不過是在進染坊時出花樣。爹是看水力織機一天織出來的布量多得嚇人,這才忘了織機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物能勝人的是快,人能勝死物的便是這份活呀。”
確實,孟老爺是一時迷了進去,孟約一說,孟老爺就恍然明白過來:“是了,咱家還有好些織花的密法,往年裡總沒閒工夫叫織工細細琢磨,如今倒可把老織工都抽出來,如天宮軟綾,為父也只見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