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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族,自幼撫養如子。不勝感德。因其父母俱亡,是小婿欲攀仰泰山之意。”長卿丟下一半鬼胎道:“原來如此。此女自幼聰明,老夫視如己子。今得配足下,終身有托。老夫又得佳婿,萬幸也。”心中想道:原來若素聽錯了,認楚卿娶了衾兒。又一巡茶罷,長卿見子剛並不說起若素,心內想道:他不提起,我要與他說甚麼?遂作別起身。

長卿到家,與夫人述其始末。夫人道:“如此就不費氣力了。”但未曾與若素說得。若素害羞,又不好去問。當日,楚卿奠雁已畢,到晚上,花轎到門。只聽得花炮震天,鼓樂刮耳,一派燈花,塞滿街道。夫人見如此熱鬧,十分歡喜。走到樓上一望,吃了一嚇。只見燈上大字,卻是“內翰吳”。急急下樓,到裡邊喚李茂去問,一邊與長卿說知。李茂去問掮燈的:“你們是那一個吳家?”眾人道:“遂平吳子剛老爺家。”又急問轎工時,眾人道:“好笑,女婿家也不曉得。我們是前門外程朝奉家,系新科進士吳子剛老爺下處來的。”看官,你道為何?原來程朝奉是個大商,在京城開三五處綢鋪典鋪,專與豪宦往來。今子剛新中,入翰林,又是房主,如此扮頭,連這三五處鋪子,新置起“內翰吳”燈來。子剛又是好名的,因楚卿做親,自己又買幾十對燈。這些各典鋪奉承他,都送燈來。所以,二三百盞燈都是吳字。楚卿自己竟不曾備得。那些掮燈抬轎,也有典鋪裡的,也有僱來的,只說他的興頭話,誰曉得內中原故?李茂忙進來回復。長卿跳起來道:“有這等事?”急喚鄭忠:“請媒人俞老爺來。”原來俞彥伯與吳子剛俱在前邊,看新人起身。見鄭忠來請,彥伯遂進廳。揖畢,長卿道:“當初,蒙尊駕作伐,原說是鹿邑胡楚卿,為何燈轎俱是遂平吳子剛的?事關風化。”彥伯笑道:“兄臺原來不知。楚卿與子剛結為兄弟,如今子剛移居楚卿宅上,所以楚卿出來就寓在子剛典鋪。楚卿隻身,燈轎俱是子剛替他備的。方才奠雁的,難道不是楚卿麼?”長卿聽了,釋然,遂作別了,打發女兒上轎起身。

未知若素心上如何發付喜新,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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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錯裡錯二美求婚 誤中誤終藏醋意

詞曰:

緣不斷,喬裝偶至京門畔。京門畔,忽逢情種,轉眼偷看。當晏只把人埋怨,樁樁拈著陳供案。陳供案,一個個是,翠幃成算。

——右調《憶秦娥》

話說衾兒,自嫁與子剛,三朝出堂,楚卿拜見,兩下並不開口。楚卿雖是在自己家裡,足跡不入中門。衾兒見子剛傢俬富厚,又夫妻相愛,深感楚卿之德。見他婚姻未就,獨力操家,要湊集銀子上京,心上過意不去,催促丈夫替他料理。子剛道:“不須你吩咐。”十一月初間,楚卿備得銀一千五百兩,要上京去。子剛說道:“本當同賢弟進京,但思來歲賢弟得意回時,房戶狹小。今先要買木到莊上,造幾間房屋,不能奉陪。有書一封,會票一紙,贈弟二千兩,可到京城內程朝奉綢緞鋪驗收,門首有大順號招牌為記。完過令岳之事,其婚姻之費倘缺少時,可向綢鋪支用。待兄到,與他總算。”楚卿道:“弟有何德?承此厚惠,決不敢領。”子剛道:“賢弟差矣,既系兄弟,即是一家,些須周急,何必過卻?”楚卿只得收了。子剛袖中又取出銀子一封,道:“贐金百兩,是敝房相贈的,萬勿推卻。”楚卿暗揣衾兒,委曲殷殷,也只得受了。明日餞行,吳安人、衾兒皆出來相送。兩邊致謝了,楚卿作別起身,與蔡德、清書三個上騾,日夜趲行。

望京不遠,是日風大。將近章義門外,見路旁有飯店。楚卿道:“大家打個中火,飲些酒衝寒。”走到裡面,座席吃了。正要起身,見廂房裡走出個標緻小官,手執茶壺。到門首,見了楚卿,不轉睛的瞧,反縮排去。楚卿見十分面善,再想不出。又一個老婦人,在門內把頭望外一探,原來是宋媽媽。那宋媽媽是楚卿的仇人,夢裡也恨他的,怎不認得?因這一認,就觸著方才是采綠,小姐必定在這裡。衾兒曾說小姐是男扮的。遂立起身問宋媽媽:“你怎麼在這裡?”答雲:“我同相公進京。你是姓吳麼?”楚卿道:“正是,我去看看你相公。”暗想:我若認做胡楚卿,小姐必定避嫌,不肯與我說話。還須認做喜新方好。只見宋媽媽道:“不必進去罷。”楚卿道:“我乃是一家之人,認得你的,進去何妨?”竟闖入裡邊。一路想道:他若肯認做小姐,我倒與他說個明白;他若喬裝到底,我就盤詰他。將近客房,只見采綠搶一步對若素道:“相公,當初在我家裡的喜新,今在這裡。”楚卿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