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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城代大人,您剛才說,我喝了京城的水,口齒變得伶俐了,我卻是意外。”說著,茶屋又往前湊了湊,“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我深有體會。如不仔細思慮筑前的力量和他的根性,我看德川氏怕要遭受三方原會戰以來最大的災難。”

“你是說,筑前會主動前來挑戰?”數正依然望著外面,“我想主公不會輕易應戰。”

“不,筑前才不會發起挑戰。相反,他定會前來逼迫德川大人向他行臣禮。現在,無論是丹羽長秀還是細川藤孝,都已是他的家臣了。”

“你擔心主公也會成為筑前的家臣?”

“這就要看德川大人的意思了。當然,眾位家臣也絕不會答應啊。我是說,咱們不得不防……”

“哈哈……”數正又笑了,“你的意思我懂了。請先生只管放心便是,主公絕不是那樣的人。當然,先生的話我也會牢記在心。如主公真的下令,我當然在所不辭。我看今晚先生最好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往濱松不遲。”

此時的茶屋意猶未盡,還想繼續,可是數正已經這樣說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他似有些失望——本來他期望數正會沉下臉,積極回應。“好,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去出使吧。我倒要看看筑前究竟是怎樣一個不同尋常的大人物。”

但是,數正並沒有認真回應。看來,他過於輕視秀吉了。數正已和從前大不一樣。他變得柔韌了,剛勁的氣魄消失得無影無蹤。茶屋想到這裡,擺在面前的佳餚沒有了味道,美酒也不香了。

現在,德川氏的領地已經擴充套件到了四國,作為當世大藩,地位自然也提高了。難道因此就不需韜光養晦,就可妄自尊大了?

當日夜裡,茶屋和兩個隨從住在同一間屋裡,次日清晨出發時,數正竟連面都沒露。因此,四郎次郎總有一種被冷淡的感覺,心裡很是落寞。數正不至只滿足於區區城代之職吧?

茶屋出發之後,數正若無其事地對兒子康長道:“松本四郎次郎走了沒有?那人的話太多了。”

其實,石川數正對茶屋四郎次郎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因為就在正月,數正已經就同樣的問題和家康爭執過。不知家康到底在想什麼,他頻頻與清洲的織田信雄書函來往。這使得數正深感不安。信雄並沒有像信孝那樣,與柴田、瀧川結盟,而是頻頻地和家康來往,其實,他的內心也和信孝一樣,十分反感秀吉。早在家康和北條氏交戰之時,信雄就已頻頻向甲斐陣中送來書函和禮物了。其意很明顯,近畿的情況十分危急,希望家康趕緊與北條氏直議和,率兵助他一臂之力。

剛開始,家康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讓信雄在他和北條氏之間斡旋。可是,在數正看來,那無異於玩火自焚。柴田勝家正是因為與信孝結盟,招致滅亡。而家康與信雄走得太近,勢必點燃秀吉心頭之火。

“和清洲方面的交往,希望主公三思而後行。如因此招來無妄之災,可不值得啊。”沒想到,一直對數正敬重有加的家康聽了,竟然有些不悅,把臉扭到了一邊。

去年年底,秀吉要向岐阜城發兵時,信雄竟多次派人前來,要與家康會面。沒想到家康輕易就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而且在今年正月,特意把信雄迎進岡崎城密談。更令人不解的是,會談時居然不讓一個重臣參加,究竟談了些什麼,至今尚不清楚。之後,二人便騎著馬一同去吉良狩獵了。

那是天正十一年正月二十的事。

家康狩獵剛回來,數正就毫不留情地諷道:“主公今日定收穫頗豐?”

“只打了幾隻野兔和野雞。”’

“不會就這麼些吧?”

“嗯?”家康微笑著責備起數正來,“我和已故右府大人可不是尋常的關係。我只是想安慰一下失意的信雄……打不到獵物也沒有關係。”

“既然沒有獵物,在下看還是罷手為好。否則不是太無聊了嗎?”

“無聊?”

“是。野雞野兔這些無聊的東西,如拿最寶貴的家臣性命去換取,想必就不會無聊了?”

“住口,數正!你是何意!”

“那得看是什麼情況。”

“閉嘴!我自有盤算,你休要再說!”

既然同住在一座城裡,估計家康自會把他所謂的“盤算”告訴數正。可是,不久之後,家康回了濱松,此事也不了了之。因此,對於秀吉今後的動向,數正的判斷與茶屋四郎次郎的無別。只是他變得出言謹慎了。

“康長,把阿勝叫來。”石川數正得知四郎次郎已經出城後,笑吟吟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