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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最好長長見識,看看客人送給我的鎧甲是什麼樣子。”說著,信長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兵器庫建在這座七層城樓的地下。夜幕降臨,跟在信長身後的森蘭丸讓侍衛們掌燈,自己飛快地跑下樓梯。

信長來到堆積如山的貢品面前,光秀特意拿起一件鎧甲給他過目。隨從舉過燈一照,只見皮革的漆在燈光下發著澀光,有一種沉重之感。

“森蘭丸,拿起來看看。”

“是。”森蘭丸拿起一件,在信長的眼前左右晃動,乾漆和皮革相互摩擦,在石窖中發出清脆的迴音。

“如何?”

“上乘。”

“光秀,你明白家康的心意了?”

“大人的意思是……”

“在柱子上雕龍畫鳳、一擲千金舉行什麼茶會啦,這些都是對我的諷刺。可是,你看家康的禮品,言外之意是說,東面的防守也不可小視。他還說了什麼?”

“嗯……”光秀低頭思付了一下,“大人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家康說,這趟旅程結束之後,他想立刻發兵中國地區,所以,已經派了重臣去羽柴的陣中打探戰況。”

“什麼?”信長兩眼放光,直盯著光秀的額頭,“禿子!”

“啊,在。”

“你剛才為何不早點說!你這溜光圓滑的禿頭難道只是好看的嗎?混賬!”

“哦。”

“這家康果然不可小視,在我出口之前,他已經搶先說了。也難怪……居然已經去猴子那裡。這次戰役猴子是總大將。即使屈居人下也不說不服,這家康真是可惡!”信長突然照著光秀那光溜溜的額頭,狠狠地戳了一下。光秀一個趔趄,倒在森蘭丸剛才放下的鎧甲上,跌了個四腳朝天。他前幾天下樓梯時,剛跌倒過,至今左腿還不好使。

“混賬!”信長罵道,“你看你那熊樣……唉,根本不像個相撲力士啊。要是讓家康看見了,不笑話才怪!”

“見笑了,見笑了。”光秀慌忙爬起來,卑躬屈膝,他又感到自己十分可厭。

“我看你也沒到一指頭就能戳趴下的年紀。到底你肚子裡裝的什麼?連侍衛們都在忍笑看你呢,混賬!”

信長把地板跺得咚咚直響,“你被家康恥笑,就等於我被恥笑。”光秀垂頭喪氣,一言不發。這似乎更激起了信長的怒火。“讓你去接待,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了。到現在還不會變通……你若是還想要你那張老臉,就好好地合計合計。聽著,從三千兩黃金中拿出一千兩,返還回去。”

“這……返還……”

“怎麼,還不明白?老糊塗,這是給家康的回禮。”信長說著,氣呼呼地向出口走去,一會兒,又回過頭來不屑一顧地看著光秀,“回禮的時候,知道怎麼說嗎?”

“在下斗膽再問一句,一千兩是不是太多了?”

“哎,你這廝到底是怎麼回事?”信長氣得又跺起腳來,“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是故意給你面子才讓你這麼做的。難得家康一片心意,鎧甲就都收下了。只是,德川今後還要進京,還要不少花費,所以,黃金就只收二千兩,剩餘的一千兩給他充當車馬費度。明白嗎?家康和你都是我的家臣,決不許你瞧不起他!”

光秀伏在地上,聽著信長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特意運來的黃金竟要還禮千兩……信長心裡一定覺得三千兩黃金數量太多,反而是對他的諷刺,以為他沒有見過大錢,為了顯示權威,就返還一千兩。年入五十四萬石、已過五十歲的光秀並非無知小兒,但只能把收下的黃金又帶回大寶院。

“是右府大人這麼吩咐的,所以……”若這樣對家康說,定會非常狼狽,不但沒有面子,還會丟人現眼。信長也是借花獻佛,讓光秀返回一千兩,是想賺個知人知心的名聲而已。但這也得看對方是誰,光秀可不是天生愚蠢之人。可信長已經明明白白地下了命令,可見事情沒這麼簡單……

侍衛把燈遞到庫丁的手裡,光秀似乎稍微放心了一點,坐了下來。未幾,又抬起臉來。“把一千兩黃金運回大寶院……”

若家康死活不肯接受,那他恐就只有切腹一途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光秀輕輕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突然,眼前不覺模糊起來。他覺得家康平和的言語背後,隱藏著一種難以撼動的韌性。“如果不接受……”光秀悄悄背過臉去,擦了擦眼淚。

當光秀匆匆忙忙地趕回大寶院時,客殿裡早就準備好了膳食,正在等候他回來。他一面仔細地清點膳食和燈燭,一面盤算著如何對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