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麼看母親的話?”
本多的妻子仍然面帶笑容,“我覺得,就是大人理解的意思。”
“如果現在見面不太合適……我可以理解,但是其後卻有兩種解釋方式。”元康也歪頭微笑。
“您不要困惑。戰勝之前,不要去見她就是了。”
“勝之前……”
“是。只能勝!”本多夫人的語氣十分嚴厲。
元康呵呵笑了:“鍋之助的名字有了。”
“大人賜給他嗎?”
“我就做他元服儀式上的父親吧,給他賜名本多平八郎忠勝。”
“忠勝是何意?”
“意為三代忠烈之後,還有這次‘必定勝利’的寓意。”
夫人恍然大悟,“本多平八郎忠勝!”
“你不滿意嗎?”
“謝大人!”她歡天喜地低頭致謝。
元康又恢復了平日的嚴肅,默默地聽著屋簷的滴水聲。還沒有進入真正的梅雨季節,但正值夏季,可以想象軍隊踏著水田開向尾張的情景。雖說如此,如果因為糧草不足,使屯居大高城的鵜殿長照敗退,那麼今川氏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前線,將受巨大打擊。
“在進京時再見面……”元康琢磨著信長的那句話,信長的話令人似懂非懂,這是他喜歡事事出人意料的性格使然。
“元服儀式就在今夜舉行。”他給本多夫人留下這句話,起身離去。
再次見面有雙重理解方式:既可以理解為這次回到岡崎城後,無論今川義元怎麼說都絕不再回駿府,當然也可以作相反的理解。如果這次如願得勝回到駿府,就可以得到義元的信賴,下次進京時就可以和信長再次見而了……
鍋之助趕緊提著刀跟在元康後面。因為下雨,人們急著將馬和武器等搬入臨時小屋,外面顯得一片忙亂。元康走到內室門口,鍋之助高聲叫道:“主公到!”
瀨名姬應聲跑了出來,身後跟著懷抱嬰兒的乳母。“您回來了。”瀨名姬滿臉嫵媚之色,從鍋之助手中接過元康的武刀。
瀨名姬在小竹千代還未滿月時,便開始親近元康。一般來說,男人娶側室大都是因為正室剛生完孩子。瀨名姬為了避免發生此事,特意衣著豔麗,濃妝豔抹。現在她已坐完月子,妊娠紋消失了,面板又變得光滑而豔麗。
“竹千代,你父親回來了。”進人臥房,瀨名姬將嬰兒推到丈夫面前。
元康看著那張臉,嘟嚷了一句。他心中沒有生出強烈的愛子之情,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孩子居然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大人……”將竹千代送走後,瀨名姬嫵媚地嬌聲道,“聽說您明天早上出發。”
元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好好照顧阿龜和竹千代。你也要小心傷風。”
“大人……我很擔心。”瀨名姬雙手放在元康腿上,身體酥軟在他懷中。
“你是怕我身有不測?”
“不。”瀨名姬搖搖頭,“有今川大人的支援,大人肯定能夠取勝。”
“那麼……你擔心什麼?”
“大人的性子,我很清楚。”
“我的性子?”
“大人,”瀨名姬偎依在元康身上,雙手捧著他的下巴,“你不能缺少女人。”
元康不禁眉頭緊皺,但他沒有撥開瀨名姬的手。“出征就在眼前,你胡說什麼?”
“不,那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即使能夠忍耐兩三天,但大人決熬不過五天。我擔心大人會在軍旅中親近別的女人……”
元康不願回答,只默默地聽著外面的聲音。他既生氣,又可憐眼前這個滿懷擔憂和嫉妒的女人。
“大人……你要向我保證,決不要看其他女人一眼,啊,大人……”
元康不耐煩地答道:“知道了!”他把頭轉向一邊,在想自己是否有餘力去想瀨名姬所說的事。生,死?拋棄,還是被拋棄?就在他苦苦思索這些問題時,一絲寒意襲上心頭。瀨名姬的話裡是不是隱藏著她的感情告白,她大概害怕自己在元康離開時會移情別戀,便主動要求和元康盟誓。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元康抑制住內心的情感,拍了拍瀨名姬的肩膀,柔聲道。
瀨名姬躺在元康懷中,靜靜地望著丈夫。她的眼神表明,她根本不願意瞭解這個世界發生的戰爭,也確實不瞭解這一切。若是太平盛世,男人大概也會和瀨名姬一樣,每日沉浸在恍惚的幻想中。但在這臥房外,已經瀰漫著戰爭的陰雲,人們為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