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便明白做母親的苦心。不必擔心,我不會把他當人質看。”於是,他知會駿府,說秀忠不必進京云云。
“關白傳話,讓我告訴你,長松丸不必以人質身份進京。”大政所告訴朝日。此時,窗外正靜靜下著雪。從前日開始,劇痛從咽喉轉移到了腹部,一旦發作,朝日頓覺天旋地轉。她只好在房裡立起屏風,躺下歇息。
“朝日,你嘴上雖逞強,心裡還是想見他。”
朝日夫人看了母親一眼,並不直接回答:“母親大人,太醫怎麼說?”
“說什麼?”
“我想活到梅樹開花的時候。”
“你說什麼呢,盡是些洩氣話。”大政所的狼狽神情,讓朝日越發感到死期將至。
大政所忍無可忍,嗚咽著出去了。朝日屏退了侍女,默默地盯著屋頂。此日已是天正十七年十二月十一。若朝日再無法進食,不用說梅樹開花時,恐怕連正月也挨不到。夫人曾經絕食,想追隨前夫而去,但她現在卻對死期將近頗為恐懼。“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了結。”種種不安讓她毛骨悚然。一想到可能為人質的秀忠,她便心痛如割。她打算去求兄長,卻又心神不寧——我深愛秀忠,可是,究竟要送秀忠什麼禮物呢?作為妻子,她一無所有;作為母親,她兩手空空。若她請求讓秀忠來探望,秀忠卻被作為人質扣下,她到死都會後悔。
朝日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睡著了。她本來只打算小睡一下,但因身心俱疲,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枕邊有人,饅慢睜開眼睛,窗外已是一片暮色。朝日急忙掀開被子,坐直身子。
“是大人……妾身不知是您。”朝日不知自己為何如此驚慌,覺得不可思議。
與她並無夫妻之實的丈夫德川家康,帶著一個帶刀侍從,悄悄坐在榻邊。“你病了?躺著就是。”
“是,是的……”‘
“為何不告訴我?早些告訴我,我就讓秀忠來陪你了。”
夫人聽到這話,兩眼溼潤。她原本一直漠視家康,對他感情冷淡,但一聽提到秀忠,她便心緒激切,可能因不久於人世,對秀忠的留念之情所致,這恐怕也是她此生和家康的最後一面了。她知家康為何進京,也知小田原戰事將起,只喃喃道:“不,大人不能帶秀忠來。如您帶他來,他就會被扣為人質。”
“哦,這倒不至於。”
“妾身為此和關白交涉過了。妾身問他,德川氏是否要和天下其他大名一樣,把家人送來為質……我問他,連朝日的兒子都要傳來為質,他會安心嗎?”
家康靜靜地舉起手,制止她:“你累了,睡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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