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4部分

而去。

出了御殿,信康仍是一臉嚴峻,沉默不語。

“少主,出了什麼事?”侍衛野中五郎重政看著信康不同尋常的舉動,低聲問道。

“重政!”在那棵據說是父親幼年時栽下的梧桐樹下,信康停住腳步。他的臉和嘴唇都毫無血色,只有眼睛放射著駭人的光芒。“你馬上出城去,殺了減敬。”

野中重政頓擰起眉頭,十分不解。

“那個渾蛋……欺騙了我!”

“欺騙少主……因為什麼?”

“你不問原因,就不能殺他?”

重政靜靜地點了點頭,道:“無理殺人有損少主的仁德。”

信康激動地踢打著地面:“好,我告訴你。那個渾蛋說菖蒲是他的女兒,其實不然。他乃是甲斐的奸細……至於其他事,你無須知道。”

“在下明白。甲斐是岡崎的敵人。”

眼看著重政急急走向連尺門,信康再次長長嘆了口氣。重政到了減敬家,定會不由分說殺掉他。但另一個知情人小侍從,如何才能殺得了呢?菖蒲只要繼續留在自己身邊,就不會洩漏秘密。但小侍從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放心。

“為了母親的名譽!”信康亢聲自言自語著,堅定地向本城走去。

第十七章 少主除奸

信康的身影消失了,減敬依然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腦海裡反覆出現信康和勝賴的身影。在減敬心中,勝賴是個值得依賴的主子,信康則是個可怕的敵人。從年齡上看,信康不過是個孩子。他曾問自己,為什麼那樣怕信康,卻發現理由十分模糊。信康那犀利的眼神,讓人想到展翅飛翔的鷹。

它在空中傲然盤旋,一旦地面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降落下來,不由分說地將獵物撕碎。好不容易等到了勝賴的親筆信,他覺得應該立刻離開岡崎城,固然有遺憾,但若繼續留在城中,就有可能被鷹的利爪撕碎。再也不能輕舉妄動了,必須裝出害怕信康的樣子,讓城內的人以為他只是個膽小的郎中。

“減敬先生,你怎麼了?”阿琴終於發現了蜷縮在房間裡的減敬。

“這……我壞了少主的心情……”

減敬故意心驚膽戰地想要站起來,卻又縮下了,“阿琴,請……請向夫人求情,求她替我向少主道歉。拜託了。”

“你怎麼了,減敬先生?”

“我的腰扭了,只能爬著過去。少主……少主大概還在生氣,我很害怕……”

阿琴看了看周圍,悄悄扶起了他。減敬指著夫人的臥房,又顫抖起來。

阿琴依言將他扶到築山夫人房中,減敬立刻示意築山夫人屏退其他人。其實無須減敬示意,他一走進臥房,下人立刻習慣性地離開了。

半刻之後,減敬從房中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地離開了御殿。該做的都已做了。信康既已視減敬為敵人,為了信康能與勝賴聯手,減敬對築山夫人說,離開岡崎恐是唯一一途。令減敬吃驚的是,他說完後,築山夫人居然非常順從——她的心已經飛到了甲斐。

菖蒲被信康的真意感動,將一切都坦白了。同樣,減敬若如實訴說自己的一片苦境,想必勝賴也不會阻止他回去。但他還是裝作戰戰兢兢的樣子,彷彿荒原上的野草般搖搖晃晃向城門走去。

在岡崎做探子,每一天都處於生死線上。減敬感到全身如同虛脫,但現在不容如此。他走出築山御殿的大門,暗暗提了一口氣。日色偏西,涼風習習。還有一刻就要入夜。減敬一邊想象著今夜的星星該有多麼美麗,一邊告誡自己,天黑之前這一刻萬不可疏忽大意。

出了大門,減敬立刻轉身向本城走去。倘若信康的人想要殺他,也絕不會在本城,而應該在護城河邊,或者住處的入口等處。因此,減敬認為走之前還應再見一次大賀彌四郎。彌四郎的住處現在城內,減敬覺得一生最危險的時刻,應該在彌四郎家裡度過,那裡是最安全的。“這彌四郎,白撿了堆好果子。”

誰都不可能識到此話中的意味。減敬大步走進大賀彌四郎的宅門。

彌四郎剛剛往吉田城搬運完糧草,回到家中。“減敬?來得正好。進來進來。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吧?”

“您最近公務繁忙,不敢前來打擾。”

“哦?我們今日暢談無妨。我公事已畢,正好要歇息歇息。你今日就在敝處用飯,我吩咐下人去做。”彌四郎說完,屏退了下人。

“家康終於要開始走向自我毀滅的戰爭了。”彌四郎壓低聲音,笑道。

“大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