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江戶人以在將軍大人身邊生活為傲。因而,即便是街頭乞丐與低賤之人,也要讓他們看起來是江戶子。當前江戶,還有甚多盜賊。將軍是否可以盜治盜?從妓院老闆中挑出個好男兒來做頭目,乃是一個道理。”
“要以毒攻毒?”
“不,是把殺人的毒變為醫人的藥。不管怎生說,眼下江戶正是百花竟放之時,三百六十行,行行入江戶。而且,必須設立金座銀座,鑄造大小錢幣。”他暗暗看一眼家康,把話題轉移到礦山上了,“因此,首先要發掘金礦。天下中心乃是大和橋。在下想盡快結束裡冢的修建,趕往佐渡。”
家康有時亦會突然對長安生起戒備之心,眼觀八方的長安讓人有些害怕。家康在伏見城經常聽秀吉誇耀自己年輕諸事,長安和年輕時的秀吉極為相像。但不同的是,長安已不再是毛頭小子,而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不惑之人。除了戰陣,不管讓他幹什麼,都從未有過疏漏,亦甚是誠實。
家康心生戒備,旋又自責不已:我怎還對大賀彌四郎之事心有餘悸?長安也知道彌四郎一事,他的才能和勤奮非彌四郎可比。彌四郎僅僅為了做一區區大名,便背叛了家康,但長安無那般幼稚。只要他用心奉公,區區大名之位必不在話下。
說不定乃是佛祖派他來助我。家康想到這裡,又有些自責——在這個世上,何人不是佛祖所派?
長安為家康提供了各種各樣為政的建議,以盜治盜便是其中之一。世問許多人無路可走,否則,他們何苦鋌而走險為匪為盜?冷靜一想,他們亦是亂世受害之人。對於偷盜,若是一味防之堵之責之罵之,均無濟於事。只有為他們尋到一份活計,讓他們可生存下去,方能說服他們,讓其知偷盜乃是一“惡”。總之,三甚內之一的鳶澤甚內成了緝盜頭目,他的屬下都曾做過盜賊。後來他改名古著甚內,成了包攬江戶所有舊衣鋪的大賈。
這些盜賊,揹著袋子,袋子上掛木牌,上有官印。二人一組,約十陣列,整日在江戶走街串巷,嘴裡喊著:“收舊衣,舊衣。”若是碰見可疑之人,便立即向官府報告。因是二人一組,即便有一人想放跑盜賊,也是不行。故,眾尋常盜賊多被這二人說服,投奔甚內,從事正業。
甚內得到了一條街,開了舊衣鋪,將收來的舊衣轉賣於人。他不想失去這個權力,遂嚴格監視下屬。
總之,給盜賊一份活計,以方便他們負責治安,也可活用舊衣,以彌補因人口增加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