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裡滑落。
他打了一個冷戰,他又開始詛咒那玻璃,詛咒那個沒有及時把窗戶關上的清潔工。
而這個時候,劉芳正在忙碌著關窗戶,她的一隻手被玻璃劃傷了,正淌著血。
她在一層層地關著窗戶的時候聽到了樓頂的說話聲,那聲音使她恐懼。
這麼晚了,還有誰在樓頂上說話呢?
想想那聲音,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就越加的頭皮發炸,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嗓子眼發緊,眼睛發澀,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就像一個布口袋纏繞在她的身上使她喘不上氣來,呼吸急促。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颳起的一個白色塑膠方便袋掛在了窗戶的把手上,劉芳剛要伸手去關那扇窗戶,她驚叫起來,那是什麼?掛在那裡?是什麼?是一個人的腦袋嗎?
她嚇得幾乎堆在了地上,心怦怦地跳著,衝到了嗓子眼。
等她半蹲的身子直起來的時候,那個白色的方便袋飛進樓道里,在樓道了帶著風聲嗚嗚地飛舞著。劉芳睜大眼睛,看著那白色的方便袋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她的頭皮嚇得幾乎要炸裂開來,從她的顱骨上剝離開來。
一個沒有了頭皮的腦袋血淋淋地頂在她的脖子上,青筋暴跳。
那個白色的方便袋又輕飄飄地從樓梯的拐角折了回來。
劉芳蹲在地上沒有感覺到。
那白色的方便袋就懸在她的頭頂,在跟著她,或者在她的背後摩娑著。如果這個時候,劉芳回過頭去,發現那個白色的方便袋正在跟著她,她一定會嚇死的。口吐白沫,翻著白眼,鼻血橫流。
她看著那些大嘴般張開的窗戶想要快點關上它們,然後離開。她變得戰戰兢兢,兩條腿不聽使喚。
樓頂上,小喬感覺到有一個硬物在頂著她的肋骨,頂得她很疼。那一根被頂的肋骨幾乎要向裡面彎曲。那是什麼?那是一種很尖銳的疼痛。是米天雄的**?不像,再說了,他不會把他的東西浪費地插在你的肋骨上。那是什麼?那尖銳的疼痛幾乎深入骨髓。如果米天雄再使勁地抱她一下,那東西就會刺破皮肉,扎進她的肋骨,刺進她的胸腔。那柔軟的肋部是一個很容易受傷的肋部。哪怕是兩根很普通的筷子都能插進去,抵達你的肝部,在肝部上動起手腳,做扎眼遊戲。
小喬開始意識到那是什麼了?
那是她下午出來見米天雄時化妝用的眉刀,一把很尖銳的器物,在修理眉毛的時候稍不小心就會把眉毛劃一個口子出來,淌出血。淌出的血會順著眼皮流淌到眼睛裡,染紅你的眼球,你會變成一個紅眼的兔子。也許會在你驀然回首的瞬間,你的頭上真的很生出兩隻尖尖的耳朵,長出潔白的兔牙。
小喬把手伸進衣兜裡,緊緊地握住了那個眉刀。
那把眉刀在她的手裡不安分起來。
她彷彿聽到那眉刀在她的血液裡蛇一般地竄跳著,閃著藍色的光焰,發出噝噝響聲。一滴血落在了眉刀上,就會迅速地滑落在地上,那上面血的痕跡彷彿深深地滲透在金屬裡似的。
她翕動著鼻子聞到眉刀上的血腥的氣味,像朦朦朧朧的花朵在眉刀上開放著,詭譎的色彩有幾分神秘和淒冷,那鋒芒像秋天的風從上面吹過,刮在她臉上。她感到了一絲絲冰涼。這冰涼的感覺使她毛骨悚然,幾乎僵冷了身體裡流淌的血液。那眉刀上面的血腥味就是她不小心劃破眉毛時的血,是她的血。那眉刀握在她的手裡變得浮躁起來。她握著的手鑲嵌在刀刃上,淌出血,疼痛遊刃在那傷口的四圍。她沒有喊叫,手指在狠狠地掐著傷口,把眉刀在兜裡移動了一下。
她看著米天雄,她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叫他發現了,不能。她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盡力掩飾自己,不讓米天雄看出她有一絲殺氣。
小喬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你是不是想開了?不想死了?”米天雄說著,一隻手伸進了小喬的裙子,滑進她的內褲,從摸著她的腿開始,那隻手在滑動著,由她的腿到她圓潤的臀部,又回到她的腹溝,回到那女人的草叢。那是一隻冰冷的手。手指堅硬。小喬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不是因為性的反應,而是恐懼,那冰涼的手指在深入她的身體。她想夾緊雙腿,不讓他的手肆意忘違地侵入她的身體,可是她一想可能發生的一切,她牙齒咬著嘴唇,把嘴唇都咬破了,一顆鮮豔肥碩的血滴在嘴唇上滲出來。隨著牙齒的用力,那血滴變得更加肥碩起來,滾到她的下巴上。她想起電影《本能》裡面的那個女人總是在和男人做愛時把男人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