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的《挪威的森林》。

但這統統沒有被她視作他愛她的證據,她覺得愛可能還要更激烈一點,溫暖一點。他只是寫信來說,想來娶她,認為她是那種百分之百的女孩。可是她在與他見面之後,就開始感覺不到這些了,而感覺到他的遊離。當她踏著月色給他寄信的時候,她堅信愛是存在的,但是,見他面後,她感到一種稀薄的恐懼。

曾經跟著一個男人這樣地穿過街道,但是他並沒有碰她,而只是跟她並肩行走,談論他心中的夢想。當一個女人變成現實,他發覺自己開始找不到感覺,但他真正的感覺又如何?

清嵐獨自想著,認為自己內心可能有一道傷疤。那本依然在手邊的《挪威的森林》,阮新教育她,你需要看看。他總是以大哥哥的口吻對她說話,似乎她很多方面都不懂。天知道她只是要一場愛情,哪怕“苦雨落下最苦的孩子”,那個時候,她只是要一雙溫暖的手能夠拉著自己一起去看日出,然後輕輕地,把自己擁在懷裡——最難忘的永遠是那些簡單的事情。

他沒有做。他只是讓她跟他一起走路,一起回顧他的心路歷程,他曾經的夢想。然後,先狠狠地記住,再淡淡地遺忘。

她聽到樂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世上,愛,正因為稀少,所以才格外有意義。她得不到愛,覺得想要一點點疼痛都不能夠。

當清嵐在一個清涼的午後把這件事情告訴Felix的時候,他回應給她一個淡淡的笑容。淡淡的,真理蘊含在平淡當中。

“我總是很難發現男人的愛,難以分辨愛和不愛。有時候把愛當做不愛,把不愛當做愛。似乎只有在他說,他不愛我的時候,我才可能有一種被折磨的感覺,而我似乎希望尋找這種感覺。”

周圍很靜,她的聲音如小提琴迴旋:“愛是什麼?你告訴我。”

“是溼潤的雨滴,一落地就不見。有時候,你為什麼察覺不到有人在默默愛你,這是關鍵所在。”

“有嗎?那是誰?誰在哪條路上走過來,捧著我的臉,說他愛我,我怎麼看不見?我看到的只是自私的愛,只是一種無言的悲歡。我們都太渺小,都難以承載這絕對的、偉大而神聖的東西,這來自於命運的隱喻,來自於本能。我們難以參透,於是選擇了隔海相望。男和女,只是這樣執拗的兩股力量,這樣對峙,他們有著各自的理想。”

“愛,似乎在現在已經超越了它的生殖含義,更多體現為一種利益的交換。如果在這之外,還有靈魂上的撫慰,就更難得了。如果不能成為彼此生命的禮物,那也不要成為各自的敵人。”

“許多的人,也許就是因為體會不到愛才憤然離世的,不是嗎?”清嵐發現自己在哭,這哭也像是幻覺中的事。

“我能理解,你那時的某種孤獨無助,或者說現實的嘲諷。能再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嗎?為什麼,阮新會給你這樣的感覺?”Felix問。

“嗯,在我小時候,跟男人的力量本來就差得有些遠。我懷著害怕和不安看待男人,他們都是強硬、不通情理,而且不大會愛動物,他們也很殘暴。”清嵐說。

“為什麼會說殘暴,有哪些事情讓你覺得殘暴?”

“我可以躺下嗎?”清嵐指著躺椅說。

“當然可以,你還可以閉上眼睛,放鬆。”Felix說。

一陣樂聲悄然傳來,回憶開始了。

“有時候,就希望這樣平淡地坐著,和一個陽光一樣可以懷抱的男人。同樣是平淡的,內心卻充實的。”清嵐坐在Felix的房間裡,她直覺到這個男人內心某處的陰鬱,但是她並沒有道明。

“兩個人可以一起下一盤棋,看看天氣,講一些話,似乎是在夢囈,卻那樣的無憂無慮,內心的缺口全部填滿,幾乎沒有什麼再可能透風的地方,呵呵,就像一場自我的心理治療。可能,在我童年裡,連這樣祥和滿足的時候都很少。我記得他最初吸引我的,也許就是這樣一種東西,他那時有女朋友,他們在一起很滿足。”

Felix笑了笑,他天生喜歡那種感覺,比較乾燥,不像他的內心總是溼嗒嗒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阻滯了,流也流不出來。他想要流出淚水,但是內心情感的部分總是不能夠疏通,尤其當強大的理智出場的時候,他就再也不允許自己脆弱。他說:“你跟阮新的關係很吸引我,還能再說一些嗎?”

“有時候,他是一個面對自己內心情感容易脆弱的男人。他給我寫一些無聊的事情,比如,他說他喜歡接到一個朋友的來信,因為這個朋友總是會在信中給他寫一些很好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