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出一分銀子為你贖身。”
胭脂臉上飛起紅暈:“姑娘不日便是世子妃了,若不是姑娘大度,世子怎能為奴贖身。”
這下子連如燕都想罵人了。綺年想了想,覺得實在有點忍不住:“胭脂姑娘不必客氣,濟危救貧都是善舉,聽聞郡王府年年都施粥舍米,世子自然也是好行善的。”真要這胭脂是趙燕恆的真愛,那日後也得撕破臉,早點晚點也沒啥了,無非把趙燕恆從前說過的話當放屁就是了。
如鸝嗤地就笑出了聲。姑娘這話,可不等於說那胭脂就是街頭行乞的乞丐麼?
胭脂一張吹彈得破的臉漲得通紅,不甘心地道:“世子,世子還說可保我一世衣食無憂。”
綺年上下打量她一下,抿嘴一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總不能給姑娘贖了身,又讓姑娘被生計所逼重操舊業罷。行善積德的事,姑娘若真感激世子,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一炷香,保佑世子平安順遂,多子多孫就是了。”
胭脂的臉由紅轉白。綺年這話裡的意思,她都聽懂了。先是說她除了會伺候男人無一技之長,倘若趙燕恆不管她,她就還得淪落風塵。後頭那句更損,趙燕恆馬上就要娶她,到時候多子多孫,那也都是她這個正室的兒女,與她胭脂是全無關係,更是她想湊都湊不上去的。
綺年等了片刻,斷定胭脂確實是沒話再說了,便微微點頭示意,帶著如鸝如燕走開了。才走出幾步,如鸝就憤憤道:“真不要臉!跑到姑娘面前來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綺年也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冷笑道:“顯擺她伺候過人唄!”說完了自己也嚇一跳,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呢?
如燕較為穩重一些,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再去小楊管事那裡一趟?”阮盼的婚禮上,綺年聽了鄭瑾的話之後就叫如燕的捉個空兒去了一趟楊家,但是這次趙燕恆並沒上門。但是這件事,確實應該找世子問個清楚才是。
“不必了。”綺年平了平氣,“不管答案是什麼,都不能改變十日後的婚事。既然這麼著,到時候成了親我再當面問也成。”
如燕嘴上答應,心裡卻總是不踏實。待第二日綺年午睡,她就囑咐如鸝一句,自己去向李氏求了出府,直奔楊家而去。
一到楊家,如鵑正抱著孩子在屋裡轉悠著哄,一見她來,連忙拿出一封信:“這是公子身邊那個侍女今日一早送來的,可是有什麼事麼?”
如燕恨恨將胭脂之事說了一遍,拿了通道:“不知這信上說些什麼,我得趕著回去交與姑娘。”
如鵑聽了不由得有些擔心:“世子可千萬不要想是——置個外室。”
“別胡說。”如燕正擔心這個呢,聽如鵑說了心裡更慌,拿著信就急火火地又跑回了吳府。
綺年剛午睡起來,雖然嘴上說得硬,見了信仍舊拿過來就拆,一目十行地掃完,嘴角浮起了笑意。如鸝眼巴巴地看著,見綺年笑了方敢問:“姑娘,世子爺說什麼?”
“不過是替胭脂贖了身,原要送她回原籍去過日子,只沒尋著合適的商隊,才在京城裡住了幾日。”至於胭脂替他收集過訊息的事,還是不要對如鸝說了吧。
如鸝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既是這麼著,那胭脂為何到姑娘面前說那些話?”她如今也是快十五歲的姑娘了,再不是那一竅不通的小丫頭。
如燕也忍不住道:“依奴婢看,分明是那胭脂想著要攀上世子呢。”
綺年笑笑,把信折起來:“落花雖有意,流水無情也就夠了。”
“可是——”如鸝囁嚅道,“萬一世子他——”他欺騙姑娘怎麼辦?那胭脂實在是個美人,自家姑娘容貌上或者還不甚遜色,但那胭脂一股狐狸精樣兒——如鸝並不知道狐狸精是個什麼樣,但本能地,她就是覺得胭脂像個狐狸精。
“夫妻之道,互信為要。”綺年用信紙捲成個筒,戳戳如鸝的腦門,“如果我們都相互猜忌,別人豈不正好趁虛而入嗎?”咳,這話她說得有那麼一點兒心虛,萬一她眼力不夠,看錯了趙燕恆怎麼辦?
如鸝揉著腦門抱怨:“世子為什麼不在給她贖身之前就跟姑娘講講呢?這都一個多月了吧?若是世子早些說,姑娘哪至於在永安侯府那樣受鄭瑾刁難,又何必跟那胭脂說那許多話。”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綺年心裡,嘆了口氣:“算了,至少這不是還來了封信嗎?”如果真是純粹的行善,倒確實也用不著大張旗鼓的先跟她商量。夫妻兩人有商有量,並不是說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如燕笑笑道:“姑娘說的是,若這信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