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還不把分針撥到該到達的地方去,我可能會死在這個空間裡,或者被帶到未知的時間然後再死……一樣都是死。
那麼至少……讓我去到我想去的時間……讓我努力一下之後……再……
我抬起手。
我第一次覺得原來抬起手是這麼困難。
好像我的手上拖了幾千幾萬斤的重量,只是短短的幾厘米,居然讓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終於碰觸到那根長長的分針。
我只是要去兩年前……所以……只要稍微的……一點點的距離……只要……兩毫米左右……
腦袋已經痛到分不清我撥動的到底是兩毫米還是兩厘米了,只能在心裡不停的唸叨著那個日期和那個地點,然後對自己說——93年1月11日。
這該說是執念還是什麼?
但反正,執念居然成真了。
我真的看著周圍像是褪色一樣,礙眼的黑紅消融,明亮的雪白從天而降——下雪了。
只有我穿著春天的衣服,滿身是血,抱著個箱子站在某棟大廈的最頂層。
我迷迷瞪瞪的看著滿眼的一片雪白色,終於不再記著93年1月11日,不負眾望的眼一閉暈過去了。
……之後我是被凍醒的。
我還在天台上,沒有我所期待好心人路過救我,當然,誰也不會在下雪的日子,冒著刺骨的寒風和冰冷的雪粒跑到天台上看雪——那是言情劇裡才會有的故事情節。
我估計我沒有暈多久,因為我身上的血還沒有完全被凍上。
我躲到樓梯間裡換了衣服,之後簡單的為自己包紮一下,便搖搖晃晃的下樓。
腦袋疼。
很疼很疼,比剛才還疼,剛才是有人往裡頭澆開水,現在是有人在往裡面放攪拌機了。
我捂著腦袋,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想別的東西。
這條胳膊會不會廢掉……還有今天的雪挺大的……雪花好像是六角形的……這棟大廈蠻倒是夠高的……
不行!越想越痛!
我恨不得撞牆緩解……算了,萬一狗血的失憶了我豈不是很倒黴……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的挪到一層,然後就近找了一家診所。
醫生被我嚇壞了。
畢竟不是每個醫生都能遇見有病人說自己腦袋裡有攪拌機,讓醫生把他的腦袋破開把裡面的攪拌機取出來的。
我就是那個病人。
醫生驚恐過後,立刻動作熟練麻利的為我輸血,把我胳膊上那簡陋的包紮鬆開,然後給我縫了二十八針,硬是把我按在病床上讓我休息。
我掙扎著不願意閉上眼睛,問他,今天几几年?什麼日期?
醫生神色古怪的告訴我。
93年,一月四日。
我喃喃的重複,滿足的笑,然後閉上眼。
——真好。
我趕上了。
但是我沒想到我只是閉一下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
腦袋還在痛,但是痛的不是那麼厲害,胳膊上的傷口剛合攏,還沒有結疤,縫合的也線沒有拆。
於是我認真的看著那個為我治療的醫生。
“兩千萬戒尼,跟我一起走吧?我只要你半個月的時間。”
那個醫生是非常熱心的好人,所以帶著他的一大片助手,跟我一起去了飛艇站。
我對飛艇站的負責人說。
“二十億戒尼,我要你們這裡最快的飛艇和最好的工作人員,半個月後還給你。”
飛艇戰的負責人也是非常熱心的好人,聽見我的要求以後,沒有半點推脫,立刻給了我飛艇戰內最好的飛艇和機長。
所以我指著地圖上的窟盧塔族聚集地告訴機長。
“如果能在三天之內到達這個地方,我就讓你擁有一個自己的飛艇站。”
機長聽完我的話也很熱心,飛艇的速度一下子提升到了極限,我都快以為我坐得是火箭了。
而我則一直在這三天裡昏昏欲睡,過著醒了吃,吃了醒的生活……沒辦法,我腦袋還是在疼。
我發誓,我再也不要控制時鐘進行時空穿梭了。
這種恐怖的遭遇,一生有一次機夠我回味無窮,永生難忘。
一路上鮮少幾次張開眼向下看,都只能看到雪白的森林。
大雪覆蓋了一切,幾乎讓我認不出來窟盧塔族的方向——好在衛星定位系統還管用,只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