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檔放完,我看九點檔,九點檔看完,我看深夜檔——直到深夜檔也看完,我才一口吞下安眠藥片,趁著藥效還沒發作,左手抱著箱子,右手拿著一把從壁櫥裡找出一把非常鈍,但好歹還能削土豆皮的小刀,靠在床頭為穿越做準備。
我最終還是決定不敲腦袋——用刀子剜肉,說不定會好點,至少失血的問題,我還能解決。
我只是要在半昏迷狀態下保持清醒而已……再吃點藥吧。
我又吞了幾片藥片。
於是在幾分鐘後我後悔了。
睡意幾乎就像海嘯一樣洶湧澎湃的向我襲擊過來,幸好我意志一開始還算堅定,沒有閉上眼——如果閉上眼絕對就醒不過來了,我有這種預感。
我擦,早知道就不吃最後那幾片藥片了……我抱怨著我找出透明膠布把眼皮給扒住,身體很重,我乾脆就靠著床坐好——至少比睡著好點。
都怪我沒忍下心在自己腿上扎一刀……
我努力抗拒著睡意,刀子在腿邊晃來晃去,就等著撐不住的時候,一下子扎進去。
我覺得我肯定是出現了幻覺,因為我幾乎聽見庫洛洛在我耳邊叫我快睡,聲音溫柔,表情也溫柔,許久未見我差點就想撲過去了——我連忙搖搖腦袋,把一直圍繞在耳邊為我催眠的聲音甩開。
結果卻沒多大用處,那聲音消失了一會,接著就又開始了,而且比之前還要溫柔——抓住別人弱點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險些就內牛滿面了,手中一使勁,不太銳利
的刀子狠狠紮在左臂上。
一時間,令我厭惡的血腥味就竄出來……我差點吐了,但我還是忍住。
不行,好不容易吞下肚子的藥片,可不能就這麼吐出來……
我扔開小刀,手指□傷口——我覺得我從來沒什麼痛過——原來由自己撕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居然這麼讓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臉色一定不好看。
腦袋一直在昏沉,手臂一直在痛,身體開始使不上力氣……
“93年1月11日……”我輕輕唸叨:“93年1月11日……93年1月11日……93年1月11日……”
我不停的念著那個對我來說無比重要的日期,不停的在腦海裡刻畫著窟盧塔族的地形。
我要去那個地方,我要去那個日子。
我一定要去。
我具現化出我那座黑色的大鐘,用勁最後一點的力氣從床邊,移到大鐘的面前,然後歪歪斜斜的靠上去。
“吶……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帶我去……93年1月11日……窟盧塔族……帶我去那裡……如果我最後沒能成功……我發誓……”我吐出最後的言語:“我一定要把你砸掉……”
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所以只好不停的在腦袋裡想著那一年,那一天,那個地方。
快要精神迷糊的時候,我就狠狠的再撕開自己的傷口一次,劇烈的疼痛,總是能很好的讓我再一次打起精神。
我知道我的血流的很多,再這麼下去我會死也說不定。
但是……不這麼做的話……我絕對無法回到那一天的。
——93年1月11日。
一百零九
我覺得腦袋開始變得朦朦朧朧,四周一點點的扭曲,就像是有巨大的黑洞,把我一寸一寸的吸進去,我覺得骨血都開始發熱,特別是腦袋裡的腦髓,就像是岩漿一樣開始翻滾,燒的我眼前一片黑色和紅色——我能看見各種各樣的錶盤在我身邊,那上面,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時針和分針。
但是它們的時間都不一樣。
每根針都在不停的旋轉,沒有規律的逆時針或是順時針的旋轉著。
然後我發現了我的背後。
我的那座烏木做的黑色時鐘,依舊好好的支撐著我。
——只有它沒有動。
他的時針,分針就好像凝固住,停在零點的位置——似乎是在等我去撥動它。
我想要站起來,但是我發現我完全沒有力氣,失血過多,昏昏沉沉,腦袋疼的彷彿有人在用開水澆我的腦子——我覺得或許這一刻就這麼死了也不錯。
至少死了就不必糾結於這樣折磨人的疼痛了。
我疼的沒有力氣,好不容易伸出手指,但在下一秒又脫力的垂下。
我身後的黑色時鐘開始輕輕震動。
我知道的,再過一會,它就要帶著我穿越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