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錦善盡數吞沒。
錦善的身子在火海中搖曳,火舌撕扯著她的衣袍,焚燒她的身體,她的神情逐漸變得猙獰,眉眼也越發模糊。帝臨淵靜默地看著她,只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然帝臨淵卻不答,那眼神似乎是在憐憫,又似乎是輕蔑。
慢慢地,錦善的聲音愈見變小,火舌將她整個身子焚燒殆盡只餘下一培黑灰。
帝臨淵上前一步,捧起那菸灰往天上奮力一拋,見那飛灰隨風而逝,終究是吶吶嘆道:“錦善,你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得到安息了——”
那灰循著風向遠處而去,逐漸如同塵埃般看不見蹤影。
帝臨淵原地站立良久,似是在靜默,又似是在哀悼,直至他發覺大地正在以一種極為異常的態勢猛烈顫動。
他看著那參天高的古樹一棵棵傾倒摧折,而大地卻似被怪物一抓撓破般裂出條條黑黝黝的地縫,熊熊的幽冥地火從地底升騰而起,所到之處,盡化為灰燼。
天塌地陷,摧枯拉朽。
眼前一幕落入眼底不禁令他心下一沉,難不成是蓬萊內部出了什麼大事?
局勢愈加嚴峻,更不及他細細思索。一道紅光忽而自遠方掠來,直衝他襲來。帝臨淵揚手一劍,一隻三翅鉤蛇斷成兩截落了下來,嘴裡還叼著一隻人手。
這種上古異獸怎麼會出現在蓬萊,他蹙眉。
“不好,蓬萊結界破了!”背後人尖聲一叫,帝臨淵回頭,見一藍袍俊秀男子正著急向翡翠方向跑去,邊跑邊喊:“帝姬——”帝臨淵擰眉,忙橫劍攔住他,厲聲問:“你是何人?!”
藤虛轉頭,它從未見過這玄袍男子,可衝他這般著急帝姬的樣子看來恐怕不是惡人。時局緊迫,也顧不得自我介紹,於是他忙道:“先別管那麼多,快將帝姬扶起來,護島結界已破,想必是撐不了多久了!”
帝臨淵尚在遲疑,卻見他雙手捏訣,頃刻間化作一條青龍盤旋於半空,“快帶著帝姬上來,遲了就來不及了!”
眼看腳下四處皆是地裂塌陷,帝臨淵咬牙,一把抱起翡翠躍上龍身,只聽巨龍嘶鳴一聲,四周的場景倏爾向後退去,一轉眼,蓬萊已被遠遠拋在後頭。
在他們飛出蓬萊不久之後,忽有一道氣勢非凡的彩光自島中央迸射而出,那光一直延伸蔓延,直至整個海平面皆被那粼粼耀光所覆蓋。
藤虛受了光波衝擊,一個不穩,險些將帝臨淵撂進海里去。
“這是什麼光,怎得威壓如此之巨?!”二人皆是被那衝擊波壓得心頭一甜,再回首,整座蓬萊夾在矇矇黑氣和灼灼彩光之間,顯出一番壯烈綺麗的美感來。
幾人在海上飛行許久,方來至相去蓬萊數百里外的一座海島上,藤虛先前被素霜偷襲,傷口未愈,能飛這麼遠已是竭盡全力。
他們在島上待了一天一夜,然翡翠一直昏迷不醒,無論他和帝臨淵如何連番灌注真氣給她,那些真氣都猶如泉水流入大海中不見蹤影。
藤虛它知道,帝姬的元丹被毀,魂魄盡散,已是沒救了。
然帝臨淵卻絲毫不肯相信這一事實,他反覆地為帝姬灌輸仙氣,直至自己元丹枯竭,再也提不上半口仙氣來才黯然作罷。
看著他頹然的敗色,藤虛縱有心安慰,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連它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帝姬身死這一事實,看著她沉睡的面容,總讓人有一種錯覺,好似她下一秒便會笑著醒來一般。
他二人圍著帝姬枯坐一夜,黎明時分,藤虛終於熬不住睡了過去,待它一覺醒來,帝臨淵已不見蹤影。
他沒有留下任何話來,只留下一塊玉佩。這塊玉佩藤虛曾也見帝姬拿出來過,他倆一個是龍一個是鳳,很是相配。
帝臨淵為何要走呢?許是去尋找解救翡翠的法子,又許是因為不願意面對愛人身死的殘酷現實吧,他內心的掙扎,藤虛明瞭。
在他走後的第二日,仙尊循著氣息找到了這座海島。
他到此之時,一襲白袍已看不出原本潔淨的顏色來,而本該束於冠中的長髮則胡亂披散在肩頭,他那皎潔如玉般的容姿也如同那被雲遮去光芒的月亮般黯然失色,他從未過這般狼狽,簡直是狼狽至極。
藤虛抱著翡翠,心底感到又高興又失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道:“帝姬她……”
她死了,他感覺她的氣息正在減弱,她的身子在逐漸變冷,最終她會不會變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仙尊朝翡翠走來,在他望向翡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