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時候,他跟蘇之間絕無任何希望的關係就來攪擾他。他這輩子遇上的這個本來是內親的意中人,因為他結過婚,已經完全落空,可是前塵舊影一直殘酷地索繞在他心頭,逼得他沒法忍受。為了消愁解悶,他只好一頭奔出去,尋找那真正的基督堂生活。在一個坐落在大院子裡的不起眼的矮屋頂小酒館,他找到了這樣的生活。當地的一些名流也一樣光顧那地方。要是在他平時心情比較暢快的時候,他頂多不過欣賞欣賞它的特殊情調,不過這會兒就不然了,他在那兒一坐差不多一整天,認定自己反正是生性下劣,沒有指望,不可救藥。
到了晚上,小酒館的常客陸續光臨了,裘德還是坐在屋角的座位上不動,錢已經花得一文不剩,整天只吃了塊糕。他一副老飲客的派頭,把酒時長,啜酒時慢,沉著老到,冷眼旁觀,——覷著那幫子湊到一塊兒的酒友。他還跟其中幾個混得挺熟:算一算有潦倒的補鍋匠泰勒,他原先專做教堂五金生意,那會兒信教信得挺誠的樣兒,這會兒一開口就有點對教會不敬了;再就是酒糟鼻子的拍賣商;還有兩個跟他一塊兒乾哥特式石雕的石匠,人稱吉爺和喬爺。在座的另有幾個小職員;一個專做長袍和法衣的裁縫的幫工;外號叫“安樂窩”和“麻點子”的兩個女人,她們的道德品味按搭配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