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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①阿斯帕夏是古代希臘名妓,她是絕色美人,能言善辯,為雅典執政伯里克利斯的情婦。

②普拉克希泰勒斯為雅典雕刻家,以刻考斯的阿芙洛黛特像和克尼德斯的阿芙洛黛特像而著稱(考斯與克尼德斯為地名,阿芙洛黛特即維納斯)。芙利尼是雅典名妓。

③引自蘇格蘭詩人坎波爾(1777—1844)的《歌·得勝了多開心》,最後一句是“你也沒法叫不自由的愛情在重重束縛的兩相結合中不完蛋。”

說著說著他們已經到了教區辦事員的住宅。她的情人朝門口走去,她退後一步站住。他剛抬手要敲門,蘇說:“裘德!”

他轉過身來看。

“等一下,行嗎?”

他回到她身邊。

“咱們再考慮考慮吧。”她畏怯地說。“有個晚上我做了那麼個噩夢!……再說阿拉貝拉——”

“阿拉貝拉跟你說了什麼呀?”

“哦,她說人要是結了婚,給綁到一塊兒,男人揍你的話,你就好用法律治他——兩個人吵起架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裘德,你想過沒有,你要是一定靠法律得到我,那咱們以後還會不會跟這會兒一樣快樂呢?咱們家的男男女女,要是幹什麼都憑他們高興,對人也還度量大,可誰要是硬逼他們幹,他們是決不買賬。一有法律規定的義務就變得蠻不講理的那種態度,難道你就不懼怕嗎?愛的激情的真諦在於奉獻,難道你沒想到那種態度會把它扼殺嗎?”

“哎呀,親愛的,你說得前途這麼危險,叫我也心驚肉跳啦!好吧,咱們就回去再考慮考慮。”

她臉上一下子開朗了。“是呀——咱們真得考慮考慮!”她說。他們離開辦事員家門口,往家走的路上,蘇一手挽著他胳臂,一邊嘴裡哼哼著:

你能叫蜜蜂不花叢盤旋,

或者叫斑鳩頸上不色彩斑斕?

你沒法辦!你也沒法叫不自

由的愛情……①

①引自《舊約·約伯記》。

他們考慮了,不如說暫時撂開了。他們確實把結婚行動推遲下去,似乎繼續在夢中樂園中生活著。又過了兩三個禮拜,事情仍然毫無進展。奧爾布里肯教堂的會眾沒一回聽見過宣佈他們的結婚啟事。

正當他們一再推延,有一天早飯前,阿拉貝拉的一封信和一份報紙寄到了。裘德一看筆跡,就上樓到蘇的房間告訴她,她穿好衣服就跑下來了。她開啟報紙,裘德拆開信。她看了一眼報,就遞給他,還指著上面一段;但是裘德正聚精會神看信,沒立刻轉過頭來看。

“瞧哇!”她說。

他把那段看了。這份報紙只在倫敦南區流通,上面有條廣告打了記號,是滑鐵盧路聖約翰教堂一則簡短結婚通告,當事人名字是“卡特萊一鄧恩”;阿拉貝拉同酒館老闆結為夫妻。

“好啦,總算天從人願啦。”蘇開心樣兒說。“不過他們辦了以後,咱們再接著辦,未免透著下一等啦,可我還是高興——不管怎麼著,別說她有什麼過錯,我看她這會兒總算有個靠山了。咱們現在能替她這麼想,總比替她擔心好多了。也許我該寫封信問問裡查他現在生活怎麼樣,是吧?”

但是裘德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信上。他把公告看了一眼之後就心煩意亂地說:“你聽聽這封信怎麼說吧。這可叫我怎麼說、怎麼辦呢?”

親愛的裘德(稱你為福來先生顯得生分,我不想這樣),我今天給你寄去一份報,你看了那個有效力的檔案,就知道我上禮拜二又跟卡特萊結了婚。事情最後算辦得乾淨利落,叫人稱心。不過我這信特別要詳細寫一件個人私事,這我本來上回到奧爾布里肯時候就想告訴你的。當時我也不好跟你的女朋友說。再說我總想親口跟你說,要比寫信強得多。裘德,有件事我以前一直沒跟你提過,咱們結婚以後我生過一個孩子,是在我離開你八個月之後,跟我父母住在悉尼時候生的,這很容易證明。我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就跟你散了,到了異鄉,再說咱們又吵得厲害,我當時想寫信給你說生孩子的事不合適。我正忙著找個好差使,孩子就由我父母帶了,他一直跟他們在一塊兒。我在基督堂碰見你,沒提這事,就是這個道理,打離婚官司也沒提。他現在到了懂事的年紀了,我父母最近來信說,他們在那地方的日子挺艱難,我已經在這地方安居樂業了,他們認為既然他父母都在,他們就不想再讓這孩子拖累了。我本該留他在這兒跟我呆一陣子,不過他太小,在酒吧沒用,再過多少年也還是用不上,卡特萊自然嫌他礙事。可是他們有幾個朋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