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食客們齊聲喝起來彩來,一時間人聲鼎沸,竟是說不出的熱鬧。
只有這道隔間裡依然安靜,範閒倚欄而觀,又飲一杯,面上浮出一絲笑容,並不怎麼吃驚。
他的屬下們被這無數聲喝彩震的抬起了頭來,知道樓下的比武進行到了關鍵處,卻也沒有湧到欄邊觀看,反而是重新低下了頭,開始對付席上的美味佳餚。
範閒看了屬下們一眼,覺得有些奇怪,就算你們內心驕傲,認為江湖上的這些武者都不禁你們幾刀,但大家同道中人,參詳一二的興趣總是有的吧?
其實他不明白,對於虎衛與六處的劍手來說,江南的武林大會再怎麼熱鬧,也不如桌上的美味來的吸引人,那些各大門派的高手水平是有的,但如果真要論起殺人,就有些不夠看了——畢竟他們才是殺人的專業人士。
思思和那些剛被買的丫頭們,更是很害怕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一桌,不會過來。
只有三皇子,他才是這次來杭州觀看大會的幕後推手,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讓範閒答應了自己,哪裡肯錯過,手裡端著一盤生爆鱔片,一手拿著筷子往嘴裡夾,一面大感興趣地望著樓外青坪之上正在比武的二人。擠眉弄眼,好生興奮。
範閒看了他一眼,皺眉輕聲說道:“殿下,有這麼好吃嗎?”
三皇子有些惱火他耽擱了自己看戲。白了他一眼,說道:“宮裡不準做這個。”
範閒一愣之
後馬上想了起來,皇宮飲食都有規例,像黃鱔這種北方少見,不能四季常供。而且模樣醜陋的東西,是很難進入御廚慧眼地。他自嘲地一笑,順著老三的目光往樓下望去,下意識開口為小孩子講解了起來。
“使劍的那人,乃是江南龍虎山傳人。看這模樣,至少也是位七品的高手了,可惜腕力稍嫌不足,他師傅聽說當年是個書生,這基本功沒打好,壞習慣也傳給了後人。”
“和他對戰的那人比較有名氣。姓呂名思思,別看我,就是個女地。她是東夷城雲之瀾的徒弟,算是四顧劍的女徒孫了,系出名門。自然不凡,我看那個龍虎山的劍客呆會兒就等著被戮幾個眼兒吧。”
“老師……雲之瀾?”三皇子一筷子鱔片停在了嘴邊。就連他一個小孩兒也聽說過這個名字,雲之瀾乃是東夷四顧劍首徒,早已晉入九品,實為世間一代劍法大師,去年東夷使團訪問慶國,領頭地便是此人。
“聽說他也來了江南,除了給自己最疼愛的女徒弟打氣之外。”範閒想了想後說道:“想來也和明家有關吧。”
東夷城與長公主的關係向來良好,但與範閒的關係卻是向來惡劣,兩邊雖然沒有太多的直接接觸,但間接上地交鋒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但唯一的一次交鋒,便已經讓他與對方結下了極難解的仇怨。
他在牛欄街上殺死了雲之瀾的兩名女徒弟。
好在費介面子大,親赴東夷城,將當年給四顧劍治病的面子全數賣光,才換來東夷一脈不來找範閒麻煩地承諾,不然以東夷人熱血衝動記仇的性情,範閒這兩年哪裡可能過的如此舒服。
要知道四顧劍那個怪物,可是連慶國皇帝都敢暗殺的瘋子。
青石坪上人數並不多,朝湖一面搭著個大竹棚,棚裡坐著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人物,中間坐著一位江南路的官員,江南水寨地夏棲飛,坐在最偏遠的邊上,他年紀輕,在江南武林中的輩份也不足。今天在主席臺就座的,還有監察院四處一名不起眼的官員,卻只有範閒認出了他地身份。
江南武林盛會已經開了半日,青石坪上比武的人已經換了幾撥,拳來劍往,好生熱鬧,好在幾番交手,並沒有鬧出人命,在朝廷官員地目光注視下,江湖人士總會有些忌憚,總之最後將這場武林大會開成了一次成功勝利團結的大會,江湖人有的獲得了名譽,有的獲得了難得的露臉機會,有的獲得一些華而不實的武道經驗。
範閒冷眼看著這一幕,很輕鬆地便想起了前世的那本小說——江湖是江山的一隅?眼前青石坪上的所謂江湖,只怕連一隅都算不上,只是江山的一道花邊罷了。
但是他的臉上也掛著幾絲淡淡憂慮,看了半日,發現這些江湖高手雖然並沒有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也沒有以命相搏,但確實有些真正的強者,就拿最後那場龍虎山的劍客來說,在東夷城一脈的面前,竟是半點沒有落下風,估計最後還是看在四顧劍的名義上,這才退了半步。
真正的高手沒有出面,出面的已經不俗,而這些人的身後無一例外的都有豪門大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