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隋朝大業十年的春天,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在太原市南郊的官道上,走來一位老年僧人。他的年紀在七旬以上,眉毛鬍鬚全都白了,披著一領袈裟,手裡撐住禪杖。他就是隋朝著名的高僧、十方寺的住持靜覺大師。
靜覺大師漫漫而行,來到一座松樹林外。他覺得累了,停了下來,想休息一會兒,卻陡然聽到一聲吼叫。他急忙抬頭觀看,只見一隻粗壯的野豬朝著他撲了過來。靜覺大吃一驚,轉身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野豬一頭撞過來,把他撞倒在地上,隨即張開大嘴,要撕咬他的喉嚨。就在這危機關頭,只聽一聲弓弦響亮,一支狼牙箭閃電般飛來,正中野豬腰腹。野豬嚎叫了一聲,栽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靜覺打了個愣怔,發現一支騎兵轉過鬆樹林,飛奔而來。為首的是一個少年將軍。他舉了舉手裡的硬弓,叫喊道:“大師受驚了!”
警覺定神觀看。只見少年將軍的年紀有十五六歲,生得身體強健,面板白皙,高鼻樑,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顯得英俊威武,虎虎有生氣。他不是別人,正是大隋唐國公李淵的二兒子李世民。
警覺高興地笑了,急忙站起身,雙手合十,笑著說道:“阿彌陀佛,少將軍來得及時,救了老僧。老僧多謝少將軍救命之恩。”
李世民翻身下馬,說道:“舉手之勞,大師不要客氣。”
警覺看了看野豬,讚歎道:“少將軍的箭射得真準哪!”
李世民調侃地說:“在馬背上過日子的人,靠得就是射箭。不會射箭,就沒肉吃,沒酒喝了。”
警覺看到李世民全身甲冑,問道:“少將軍這是去哪裡啊?”
李世民說道:“我閒得沒事,到郊外散散心。”
靜覺笑了,說道:“既然如此,老衲請少將軍到十方寺坐坐。”
李世民看了看四周,說道:“陽春三月,鄉野空氣新鮮。還是處身天地間舒服。大師,咱們在這樹林外面坐坐吧。”
他朝親兵們擺擺手。親兵們趕緊從馬背上取下一卷氈毯,要往地上鋪。李世民眼見路邊有一片花叢,說道:“慢,這裡太髒。把氈毯鋪到花叢旁。”
親兵趕緊換地方,把氈毯鋪到花叢旁。李世民摘下箭壺和佩劍,交給親兵,坐到氈毯上,說道:“靜覺大師,一塊坐吧。”
靜覺笑著說:“靜覺不敢跟少將軍同坐。時間不早了,我回寺廟,讓灶房給少將軍準備齋飯。”
李世民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的齋飯,除了白菜豆腐,就是豆腐白菜,我可吃不慣。我自己帶了酒菜。你坐下吧,咱們聊聊天。”
警覺只好坐下。李世民朝親兵揚了揚下巴。親兵們開啟一隻小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壺酒和幾個白綾子的小包,擺放到氈毯上,再把小包開啟。原來,裡面包的是醬牛肉、燒鴿子、還有雞蛋。
李世民說道:“靜覺大師,嚐嚐我們老李家的菜餚吧。”
靜覺連連擺手,笑著說:“少將軍取笑老衲了。”
李世民不再客氣,喝了幾口酒,又吃了幾塊醬牛肉,開心地說:“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要我說,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啊。”
他又抓起燒鴿子,準備品嚐。但是,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來,一片樹葉落到燒鴿子上面。李世民把眉頭一皺,說道:“真晦氣。”隨即把燒鴿子扔了出去。
靜覺眼見李世民如此挑剔,不禁暗暗咋舌了。
李世民的眼睛快,看到了靜覺的表情,說道:“怎麼,大師嫌我太奢華了?沒法子,我從小就這樣。我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還特別怕髒。我一看見髒東西,就渾身難受。”
靜覺笑了笑,婉轉地說:“少將軍武功蓋世,將來一定能成就大事業。”
李世民搖了搖頭,嘆息道:“大師,你這話我可不敢當。我父親跟我說了,當今的聖上最恨的就是能成就大業的人。誰想成就大業,他的腦袋就長不了幾天了。所以,我們李家只能吃喝玩樂,只能找美女,撈錢財,千萬不能成什麼大業。只有這樣,我們李家才能平安無事,保全子孫性命。”
警覺揚了揚眉毛,輕飄飄地說:“當今的聖上跟你們李家是親戚,他還能為難你們李家嗎?”
李世民冷笑了一聲,湊近警覺,低聲說道:“當今的聖上,為了當皇上,把他爹都害死了。我們跟他不過是姨表親,算得了什麼。”
警覺聽了這話,不禁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是啊,聖上殺害先帝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簡直是違揹人倫哪!”
他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