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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率所部沿長江北岸向東推進,我自己則乘輪東下,於3月27日抵南京。

我在南京,已深知共產黨為心腹大患。因南京此時由第六軍和第一軍的一部駐守,一、六兩軍都為共產黨所滲透,軍心很為動搖,第六軍黨代表林祖涵系知名的共產黨首領。當第六軍入駐南京時,一部分士兵曾襲擊南京外僑,劫掠英、美、日領事署及住宅。英領事受傷,金陵大學美籍副校長和震旦大學美籍預科校長都被殺,因而惹起泊在下關江面的英美軍艦向南京城內開炮,死傷無辜平民甚眾,是為“南京事件”。

此一事件,顯繫有人故意製造。因我軍席捲東南後,軍威極盛,東南又是富庶之區,入我治下,簡直是如虎添翼。唯此時國共裂痕已日益明顯,清黨空氣正在醞釀之中,別有用心之人為先發制人計,乃陰謀借刀殺人,在東南地區挑起外釁,擬利用外人與我軍為難,而彼輩則坐收漁利,因而製造此一“南京事件”。

[附註]當北伐軍迫近上海、南京時,帝國主義積極部署兵力,聲言全力“保護”上海,加緊了干涉和*中國革命的步伐。當時糾集在上海的帝國主義軍隊達兩萬三千多人,糾集在上海、南京一帶江中的各國軍艦達九十多艘。1927年3月24日,有共產黨人參加領導和作戰的第六軍和第二軍,攻佔了南京。反動軍隊逃離南京時,南京城內發生搶劫。英美帝國主義藉口僑民和領事館受到“暴民侵害”,下令停泊在下關江面的軍艦聯合起來炮轟南京城,造成死傷中國軍民兩千多人的巨大血案。這就是轟動世界的“南京事件”。(據胡華主編的《中國革命史講義》)——編者注

所幸外國人的情報甚為靈通,判斷也頗正確,“南京事件”發生時,一向號稱蠻橫的日本海軍竟奉命不許開炮。當時駐下關江面的日本海軍指揮官於駛抵上海後自裁殞命,遺書說,他奉命不許開炮,致海軍護僑不周,無面目以見國人云雲。足見日本人深知此一事件的內幕,故沒有被他人所利用。英、美軍艦開炮後,並曾向我方抗議,然旋亦不了了之,似均已探悉箇中隱密,未墜他人術中。

我在南京稍留,便改乘滬寧車於3月28日抵上海。時白崇禧正以東路軍前敵總指揮兼淞滬衛戍司令,駐節龍華。我到上海時,發現上海情形極為嚴重,全市群眾運動悉為共產黨所操縱。工會擁有武裝糾察隊千餘人,終日*示威,全市騷然,稍不如意,便聚眾要挾,動輒數萬人,情勢洶洶,不可終日。我抵滬後,即乘車往龍華東路軍前敵總指揮部,適值駐軍因小事與工會齟齬,工會聚眾萬人,往龍華要求白崇禧解釋。滿街全是工人,途為之塞,我只得下車步行,自人叢中蛇行擠至總指揮部。所幸我們均未佩領章,無人認識,故未遭阻礙。

白氏和我相見雖甚歡愉,然面對上海一團糟的情形,也殊感沮喪,白氏告我,此時不特上海工人行動越軌,就是第一軍也已不穩。共產黨正在暗中積極活動,顯然有一舉取國民黨而代之的野心。此種發展,如不加抑制,前途不堪設想。

嗣後,我便往見蔣總司令。蔣氏住於一較為僻靜的所在,戒備森嚴。和我見面時面色沮喪,聲音嘶啞,他認為上海情形已無法收拾,口口聲聲說:“我不幹了,我不幹了。”

清黨與寧漢分裂(2)

我說:“在這種情況下,你不幹,責任就能了嗎?”

“我怎麼能幹下去,你看……”他說著便把抽屜開啟,取出一張何應欽的辭職電報給我看,說:“何應欽也辭職了,他已無法掌握第一軍,你看我怎麼能幹得下去?”

其後,我問白崇禧:“總司令的聲音為什麼這樣沙啞?”

白說:“說話說得太多了。”原來第一軍此時駐在滬杭、滬寧路上,各師的各級幹部均已自由行動,不聽約束。第一師師長薛嶽、第二十一師師長嚴重,俱有“左傾”跡象。駐南京的第二師師長劉峙為一篤實忠厚的人,而武漢和南京、上海一帶的“左傾”分子則抨擊劉氏為“西山會議派”人物,故其中下級軍官,均已動搖。各師黃埔畢業的軍官都紛紛自由行動,成群結隊到上海來向“校長”質詢。質詢的主要內容便是蔣校長昔日在黃埔曾一再強調“服從第三國際領導”,“*便是反革命”,“反農工便是替帝國主義服務”等,如今國共關係惡化了,這批學生感覺到彷徨,所以紛紛來上海向校長要求解釋。蔣為此事終日舌敝唇焦地剖白、責罵、勸慰,無片刻寧暇,卒至聲音喑啞,面色蒼白。

這時我也見到留在上海的黨政要人:吳敬恆、張人傑、鈕永建、蔡元培、古應芬、李煜瀛、王伯群等。大家相對欷殻В��治薏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