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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殲殘敵。孰知31日清晨5時,我軍正在部署追擊,敵忽反攻,來勢極為猛烈。情勢險惡,較前尤甚,幸我軍將士均極奮勇。何應欽、白崇禧均已抵達龍潭督戰,卒將敵人攻勢阻截,並向敵反攻。自晨至午,卒將敵軍迫至長江南岸,包圍繳械。孫傳芳倉皇登上小汽艇逃命,僅以身免。到午後2時,不及渡江之敵,遂全部被俘。孫軍此次傾巢南犯,血戰七晝夜,至是終於全軍覆沒。

計此役孫軍渡江的不下六七萬人,除竄逸和傷亡溺斃者外,為我軍所俘的約四萬餘人,繳槍三萬餘枝,炮數十門;高階軍官師長、旅長等被擒的亦數十員。俘虜自龍潭押返南京明孝陵時,分四路縱隊前進,排頭已抵南京城郊,而排尾猶在龍潭,人數之眾,可以想見。唯戰後我軍官兵疲乏已極,尚需擔任警戒,故每一千俘虜僅由持槍兵數名押送。既無火車輸送,又無給養,途中食宿均隨遇而安,致使俘虜乘機逃遁的極多。抗戰期中,前孫軍第四師孫旅長曾在我五戰區任少將高階參謀。我們談到當年龍潭之戰的往事,孫高參說,他那時與其他孫軍師長均在龍潭被俘,唯在解赴南京途中逃脫雲。

此役我第一、七、十九三軍傷亡也達八千餘人,敵人死亡當倍於我軍,實我國內戰史上罕有的劇戰。

綜觀此役,我軍雖獲全勝,其得之於微妙的契機,實有甚於作戰的努力。第一,我自九江東返,如不在兔耳磯遇敵軍偷渡,我便不會將八團預備隊調往烏龍山後方集結,則敵軍25日夜偷渡後,必能攻佔烏龍山而直趨南京,則大局不堪設想了。

第二,如白崇禧不因事去上海,則東線便無兵增援,更無人統一指揮。再者,如白崇禧返寧的專車,不因金融界鉅子的推宕觀望而避開,則必陷入敵人便衣隊的陷阱,白氏或因此而遭不測,則戰局也不可收拾了。

第三,29日晨,如我不因情緒緊張,心血來潮,親往何應欽總指揮部探視,則何氏可能徑自向杭州方面撤退去了。何氏一走,不特第一軍無法收束,第七、第十九軍計程車氣亦將大受影響;南京秩序必愈陷於混亂;則大勢也去了。有此三點的巧合;卒能使我軍轉敗為勝,孫軍一敗塗地,雖雲人事,豈非天命哉!

寧漢複合的困難與特委會的風波(1)

龍潭之敵既為我全部消滅,江南遂無敵蹤。9月1日我軍更渡江追擊。此時孫軍殘部已如驚弓之鳥,聞風潰退。江北浦口、揚州等要隘,一時俱克。我軍復向蘇北猛追,殘敵望風披靡,已絕無捲土重來之力,江南遂安如磐石。

唯此時西線忽告緊張,唐生智的“東征軍”分江左、江右兩路東下。江左軍第三十五軍軍長何鍵已於9月1日奉唐生智之命,出任“安徽省政府主席”,並委派各廳長。江右軍劉興所部第三十六軍的前鋒且已抵達當塗,距南京僅六十里。9月6日劉興本人也進駐蕪湖,簡直有一舉而下南京之勢。

唐生智本與孫傳芳約定東西夾擊我軍,然後平分東南。唯唐氏暗懷鬼胎,擬俟我軍敗後,收編我殘部,再消滅孫軍。孰知孫傳芳也是一代梟雄,深知唐氏意圖,故僅借唐氏東下之勢,牽制我軍,不待唐軍到達,便先期發動攻勢。冀師“先入關者為王”的故事,獨吞東南。我軍如被消滅,則區區唐生智實不足道了。

孫、唐兩氏既同床異夢,遂為我軍各個擊破。孫軍敗後,軍委會乃嚴令唐生智自安徽剋日撤兵。唯唐氏於9月11日曾親赴蕪湖視察,仍擬伺機而動。然此時我軍新克強敵,士氣正旺。六朝金粉,雖使唐鬍子垂涎不止,然終不敢妄動。我們聞報,曾由何應欽、白崇禧、李烈鈞和我聯銜,電請渠來南京一晤,唐氏也不願東來。時我海軍“決川”、“浚蜀”兩艦,適在蕪湖江面停泊,遂為唐氏脅迫強擄而去。

南京國府的威脅既除,寧滬路也完全修復,黨中重要領袖乃僕僕於寧、滬、漢之間,謀求寧漢複合、繼續北伐的大計。我們在南京,更急電汪兆銘和漢方諸領袖,剋日來寧,主持大政。

當時我們在南京負責的軍事首領,以及黨中央無數忠實同志,都有-種相同的想法。我們認為寧漢分立的癥結所在便是共產黨問題; 今寧方既已“清黨”,漢方也已“分共”,則寧、漢便應重歸於好,合而為一。南京方面成立政府原是從權,今寧漢合一,則應當仍以武漢的中央為正統。

根據這種赤膽忠心的想法,所以我們歡迎武漢的國民政府汪主席早日東下,來南京辦公;蔣總司令也應早日復職,繼續領導北伐。我們的意見頗獲當時黨內忠貞之士,乃至全國人民的同情。李濟深自廣州且專為此事發出通電,力勸蔣、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