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隨時注意國內的變化。
行前並由前護國軍時代的舊長官林虎拍專電去西貢,介紹一碾米鉅商辛沂臣來碼頭相候,以免受法國移民局官吏的留難。
我們一行在10月初自香港上船,駛過海南島時,風浪極大,闔船旅客都暈船嘔吐,餐廳中人數日減,船上最後只剩下葉琪和我及三數其他旅客仍在餐廳進膳。舟行數日,抵達西貢泊岸。法籍移民官員登舟,如狼似虎地清查下船乘客。我等四人站在甲板上,極目遠望,找尋辛君。移民局官員即用法語向我們盤問,幸有一中國旅客代為翻譯,說我們四人擬登岸瀏覽市區,唯須稍候接船的朋友而已。孰知該法人竟不由分說,立即強迫我們登岸。岸上警察十餘人用長繩一根,將所有登陸的中國乘客圍繞起來。哨笛聲聲,竹鞭劈啪,便把一群人領向清查移民的“黑房”中。
此次上岸旅客,十之*為當地華僑的家屬,拖兒帶女,老幼鹹集,狼狽不堪。按法國屬地極不人道的苛例,這些入境的僑胞,首先須關進“黑房”住宿,然後由法籍移民官員按名點驗取保放行。所謂“黑房”是一座大廠房,只有前後二門,別無窗戶。地下鋪著黴爛的稻草,各人隨地而臥,其中既無廁所,也沒茶水、燈火等裝置,臭氣熏天。兩門關閉後,伸手不見五指,故曰“黑房”。
當我們四人被領著走向“黑房”時,仍然四處張望,尋覓前來接我們的辛君。張望了許久,才發現有一商人模樣的中年人,正向我們招手,大概他見我們四人穿著較整齊的西裝,和其他旅客有點不同的緣故。我們也向他招手。那人即走近來問我們是否是林虎先生所介紹的某某四位先生。他說的果然是我們的化名。辛君乃向警察竭力疏通,可能還用了些錢。最後法國警官才答應讓我們自黑房的大門走進,立刻便從後門走出,免除了我們住帝國主義殖民地牢獄的災難。
出來之後,辛君即以他的自備汽車送我們往一小旅館中休息。辛君是西貢有名的富商,法國官員對他頗為尊敬。此次他親自來接船,我們本可毫無留難地上岸,不幸船早到了三十分鐘,這才發生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
辛君問我們來西貢有何貴幹,我們說不過普通遊歷而已,所以他為我們介紹一所極便宜的小旅館。斯時天氣炎熱,住得頗不舒服。不久,我們便遷入另一大旅館去。看樣子,我們又不像是普通的遊客,辛君這才開始有點懷疑,但是他也不便多所詰問。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護黨救國軍之緣起(3)
在西貢住下,最惱人的一件事,便是要向移民局請求居留證這一關。這移民局是一所十足的帝國主義者的官僚衙門,辦事毫無效率。我們為辦居留證,清早就去,等到10點左右,它還不開門,去遲了,則門前熙熙攘攘,擁擠不堪。我們為著簽證,只得天天去,煞是惱人。
一天早晨,我在移民局前發現一位中國青年,對我注視很久才行離去。我雖覺得有點奇突,但也未以為意。孰知事隔不久,法國安南總督忽派專員到我旅館裡來訪問“李將軍”。我問他何以知道我在此,這法國官員說,南京已得我來此的報告,因訓令中國駐巴黎公使館向法國外交部交涉,說我勾結共產黨,以西貢為根據地搗亂中國,要求驅逐我出境。但是法國政府知道我和共產黨無關,相反,他們怕南京方面派人來暗害我,所以特派大批便衣偵探前來保護。
身份既經暴露,行動至感不便。無論我們去何處,後面總有大批暗探相隨,實在令人感到不安。加以西貢去國仍然太遠,往來信件遲緩,所以我們住了二十多天,便折返越北的海防了。
二
我們到了海防,廣西局面又發生了變化。原來俞作柏帶了張雲逸等共產黨幹部回廣西后,又和南京鬧僵。俞、李二人忽然喊出共產黨口號,想另成一新局面。這樣一來,不但全廣西軍民一致反對,即是和李明瑞同時南返的楊騰輝、周祖晃、梁重熙、黃權等重要將領也一變而反俞、李了。
南京方面得報,乃將俞、李免職,改委呂煥炎為廣西省省主席。唯煥炎聲望不符,不敢遽爾就職。廣西各軍以及各民眾團體乃紛紛派代表來海防,請我和黃、白回桂主持軍政大計。我乃於1929年秋冬之交,取道廣州灣遄返南寧。黃紹竑、白崇禧則先我潛回省內活動。於是齊集南寧,共商善後,廣西又變成我們三人聯合領導的舊局面了。俞作柏因勢孤力單,且為軍民所不容,潛逃省外。李明瑞、張雲逸和俞作柏胞弟作豫,分成兩股,各率殘部千餘人,退據百色和龍州,組織蘇維埃政權,號召赤色革命。
此時北方馮、閻為反對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