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兼校長。每鄉則設立一裝置較優的“中心學校”,由鄉長兼校長。所有學齡兒童都強迫免費入學,並利用夜校教育成年失學男女。不數年間,全省文盲大減。
1933年,我更在全省黨政軍聯席會議中,提議公共積穀的辦法。因中國農村,貧農每因食用不足,向富農或地主高利借貸。消滅這一高利貸,便是我們“積穀”的最大原因。其辦法是每村設一公共穀倉,由每年有餘糧的農戶以累進的方式攤派,徵集收入公共穀倉,為該村的公產,由村民公選的委員會保管。每村更抽出若干成,積存於鄉公所,藉以挹注貧村。這種積穀,凶年可以防飢,平時則可出借予貧農以掃除高利貸。貧農可無利貸谷,唯秋收歸還時,每百斤多還若干斤,以填補新谷折耗。
這種公產且可挹注鄉村其他公營事業,如補助教育、興辦水利、開荒、養魚、畜牧、植林等。民有之,民享之,類似西方的合作事業。積穀累年而有盈餘時,則由鄉、村公所購買田地,以為公產,且可藉此防止土地集中。至於城市街鎮,無谷可積,則以公積金方式行之。這樣行了數年,有些鄉村可說是倉廩充實,人民樂歲終身飽,凶年得免於死亡。全省一片新興氣象,為廣西農村有史以來所未嘗有。
在整飭廣西省府時,我們最感棘手的一項,便是稅收機關。因稅收機關中飽,相沿成習,不以為異,故最難杜絕。廣西當時內地關卡不下五六十處,專事徵收商賈貨物過境稅。這種關卡積弊最深,商賈受其擾害也最大。例如某地江邊設有一稅局,過往貨船須往報稅。驗查數量的多少自不消說,即是驗稅和清查的時間先後,也有極大的弊端。有些稅員故意稽延不查,使貨物不能按時轉運銷售。因此稅員最易收受賄賂,政府雖三令五申,肅清貪汙,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革新實非易事。
1934年,一日我問省財政廳廳長黃鐘嶽說:“這些擾民的稅局可否全部裁撤,只保留通省外的邊境稅局?”黃說:“那如何使得,偌大的稅收一旦裁去,省經費將如何彌補?”
瀋陽事變後廣西之新面貌(4)
我問他:“這筆稅收每年共有多少呢?”他估計一下說:“總在七八百萬元之間。”我說:“
開支要多少呢?”黃說:“約三百萬左右。”我說:“那麼,淨收入不是隻有四百多萬嗎?”黃說:“四百多萬不是個小數目,裁去將如何彌補?”我說:“那只有節流,我們可以裁兵。”當時我們便這樣決定了,由省府下令,除通省外的稅局外,其餘一律裁撤。這訊息一出,全省商民無不額手稱慶,頌為德政。同時為減少省經費的開支,我即著手裁兵。孰知年終結算,稅局裁撤後,稅收不特未減少,且較前多出八百多萬元。黃廳長起初極感驚奇,其後仔細想想,道理也甚簡單。因自內地各處稅局裁撤後,商旅稱便,貨暢其流,省內的生產和消費,以及對外省的出入口貿易,都大為增加,市場繁榮,稅收也就增加了。這一點證明了,福國利民,實在是事在人為。
關於裁兵,1932年以後,廣西裁得相當徹底。由原來四十個團,一氣裁至十四個團。其中兩個團且用作兵工,調至賀縣的八步開採錫礦。
但是,我們也估計到抗日戰爭有隨時爆發的可能,所以我們的裁軍,事實上只是寓兵於民的政策。一旦有事,政府一道命令,旦夕之間便可成立軍旅,調赴前方。盧溝橋事變後,我們在兩個月內便裝備了四個軍(第七、三十一、四十八、八十四軍),共四十八個團,配備齊全,開上前線。動員的迅速,是全國所無的。
廣西動員之所以能這樣迅速,一則由於平時有準備,有健全的行政基層組織,有全省皆兵的民團訓練;再則歸功於兵工政策配合的適當,有武器、彈藥、被服儲存,隨時可以取用。1931年以後,我們在廣西節衣縮食,一面向外國購買槍械,一面設廠以謀自給。我們的兵工廠計有:輕機槍廠、重機槍廠、步槍廠、迫擊炮廠、迫擊炮彈廠、手榴彈廠、七九口徑子彈廠、硝酸硫酸廠、無煙火藥廠以及飛機修理廠。上述各廠的機器,大都購自捷克,為最新式的裝置。抗戰爆發後,我們便將大小兵工廠悉數交予中央統籌管理。據接辦的人員說,我們的兵工廠中,有兩個其規劃的精密、裝置的新穎,實凌駕於中央各廠之上。
同時,我們還積極建設空軍,設有航空軍事學校。最初,我們聘粵人林偉成為校長,兼空軍大隊長。林君曾在美國學習民用航空,對軍事航空是門外漢。廣西的空軍最初自然是模仿廣東的空軍。不過廣東空軍中,驕傲輕浮、奢華的習氣很深。因這些創辦空軍的人物,概屬美國華僑子弟